他整个人被汗水浸透,身上的作战服是特殊材料,分明不惧水火,可却让他觉得有几分粘腻。蔺序然尽力不让自己的喉间发出求偶似的声音,清晰地吐字道:“不需要。”
“……”
“长官的毅力果然非常一般,”栾绮鼓了两下掌,话锋一转:“我十分愿意尊重您的选择。不过,真是遗憾啊长官,对你进行精神力安抚,是上将交代给我的任务。星际联邦没有能力承受得住,看到唯一一名S级精神力者上校因精神力暴动而死亡或者虫化的后果。”
“毕竟——”
“您的折损,将会是联邦的不幸。更是星际联邦居民的不幸。”
“你……”
蔺序然霍然睁眼看她,欲要说些什么,预料之外的不是强劲A级精神力的释放,而是只增加了一点,却依旧如同丝网状地将他完全困住的精神力。这股精神力并未对他进一步地进行安抚,只是单纯地将他团团围住,勉强地起到了类似于镇定剂的效果。
栾绮微笑道:“如您所见,我并非是个愿意强迫他人之人。这种程度,虽不能根本地进行精神力安抚,但能微弱地进行干预。时间一久,精神力暴动也能随之减弱。难道不是吗,长官?”
蔺序然当然清楚,只不过这种精神力安抚的方法,是最缓慢的,也是效率最低的一种。
像她的这种做法,他们不知道要在这个治疗室里待上多久。再者说,她的精神力如同她这个人一样,看起来恪守本分,实际则是不知道张牙舞爪到了哪个地步。
这样一点点地安抚他……跟隔靴搔痒没有什么区别,身体反而变得愈发躁动不安。
蔺序然紧抿的唇线绷起,燥闷感与难捱的情热让他湿透的睫羽不断地颤动着。眼睫下的银灰色眼瞳透着冰冷的质感,耳颈间的薄红让他凌厉而具有侵略性的五官缓和了不少,良久,他支起身,僵硬着嗓子说:“栾绮……我需要。”
“嗯?”
“我需要。”他拧眉,忽略掉心中的难堪,一字一顿地说:“精神力安抚。”
栾绮神情未变,语气散漫:“好的,长官。这是我的荣幸。”
她在他身边屈腿坐下:“靠上来。”
他的大脑有些混沌:“靠……哪?”
“腿上。”
“……”
栾绮慢条斯理地看着他说道:“不近距离,我怎么给你做深入的精神力安抚呢,长官?”
蔺序然努力抬眼,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才绷着身子将脑袋搁在她的腿上。过度的亲密接触令得他身体僵硬,他吞下喉间的声音,颇为失控又清醒地看着她的脸。
思绪杂乱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陷入这种情形。
“侧过来,长官——对,很好,就像这样——放松——”栾绮循循善诱,手指贴近他薄薄的作战服,勾起,探入。
蔺序然哑然:“栾绮,你在做什么……”
对方俯身靠近:“长官,你要是不放松,我可不敢贸然对你进行安抚。”
蔺序然下意识地想要侧身,栾绮按过他的腰:“长官,是这么抬,你才能放松。”
伴随着她手里动作,栾绮身上的A级精神力完全释放出来,开展安抚工作。
就算是一场亲密的精神力安抚,她的精神力未见温和,仍不可避免地带着强劲的占据与入侵。
蔺序然最开始还能勉强保留自我意识,但没等多久,他思绪逐渐趋于恍惚。眼里只有她的脸。他的发梢蹭过她的衣服,手也被她用力地扣住……在一阵头晕目眩中,只能感受到膝盖抵住地面的摩擦感。在这场漫长的精神力安抚治疗内,症状的缓解和身体的疲软不免得让他失去力气,险些滑到地上,被她托住脑袋。
然后,蔺序然在眩晕中清醒。缓了好半晌,他撑起身体,轻仰着头,别过脑袋,将后脑勺靠在墙壁上,脱力般地抬手,一颗颗地扣上自己胸襟处被扯开的扣子,欲盖弥彰似地遮掩住被她掐出来的指印。
栾绮起身看他。
抵在墙壁上的男人身形高大,合身且凌乱的作战服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腹和恰到好处的肌肉,就连漂亮而极富力量感的腰线都一览无遗。
他正无力地仰头望她,湿漉过长的黑发掩住了他的双眸。
栾绮用手指拨开他眼前的头发,他现在的眼神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冷淡,不似方才深陷潮.热般的润意与狼狈。
蔺序然看了她一眼,想到刚刚她的举措以及那令他诧异难言的体.位,还有她的手——
他带着点不易觉察的屈辱道:“你……多谢。”
他态度冷硬,接近于命令道:“下次,我会自己解决。”
栾绮静站在他面前,她脚下的那双皮质长靴分明携着冷意,她却露出与之相不符的温柔淡笑来。
“可是,长官,你看起来很喜欢,不是吗?”
她指了指地面上的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