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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时值端午,师尊忽然回来了。
崔善善希望这回自己能给师尊营造一个好的印象,亲手包了许多个粽子,坐在院中等他跟蔺玉池回来。
然而崔善善等到半夜,并没有等到蔺玉池,她只等到了师尊一人。她站在院中,望着眼前高洁无尘的仙人,攥着衣角,生疏对他道了一声师尊许久不见。
凌华子淡漠地望了她一眼:“你与阿蔺的关系,可还好?”崔善善点点头。
“平日里可有不适?”
崔善善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师兄很、很照顾我…”
凌华子又向她扫去一眼,望着桌子上形状千奇百怪的粽子,眼底忽然多了几分复杂。
他瞧着局促的崔善善,又道:“过来坐,无需拘束。”崔善善眼底泛上几分欣喜,坐在了他对面。“从一月至今,你与他至少已行过五次房中术,到如今可有什么困惑?”崔善善不懂他是何意,微微抬眸,眼中的不解被对方尽数捕捉。蔺玉池每次月满都是夜半才回来,回来后又只是抱着她,啃她的颈子。偶尔在她快要睡过去之时,他才会亲亲她的脸颊,而她也很快就入了梦,最后到底有没有做那种事,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能隐隐感知到自己的元阴有在减少,但并不知道这其中缘由。应、应该是有行的。
她咽下一口唾沫,顶着对方极具压迫力的眼神,攥紧了袖子底下的手,硬着头皮摇摇头:“谢谢师尊关心,善善暂时并没有困惑。”男人凝着她,沉默不语。
崔善善并没有意识到他与自己之间越发沉重的氛围,继续絮絮叨叨地跟他说:“师尊,您想吃粽子吗?弟子今日一早上就去买了材料,做了许多个肉馅儿的,可香了,您要不要尝一个试试?”
然而,凌华子并不应承,只是望着她嘀嘀咕咕的模样,站起了身,语气严肃道:“跪下。”
少女呼吸一窒,一股铺天的威压在顷刻间压弯了她的膝盖,迫使她朝着凌华子跪了下来。
崔善善被压得根本弯不起腰,只颤颤地抬眼,望着眼前仙人的袍角。她颤抖着声线,问他:“师尊……善善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男人睨着她的模样就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他冷静地开口:“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留下你,并不是只是单纯为了陪伴阿蔺。”
“如今神域入口已彻底被毁坏,人间平衡难以维系,陷于水火,仙盟事务变得越发繁重,凡人已有百年气运衰微。”“如今,仙盟上下皆寄希望于他,只盼着他重新封印十二神,早日飞升成为人神,拯救人间万民。”
“他的仙脉必须要使用你的元阴来修补,吾不知你先前用了何种方法迷惑阿蔺,才让他对你这般松懈。”
“吾再给你一次机会,若这次你仍无法履行身为炉鼎的要务,吾也没有再留下你的必要!”
凌华子似乎有些微恼,转手间便毫不余力地释放出一股恐怖威压,将崔善善压得近乎窒息。
足有数千斤的压力无时不刻地逼迫,挤压她脆弱的脏器。崔善善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压迫,霎时心肺翻涌不止,喉头翻动着呕出一大囗血。
少女苟延残喘地倒在地上。
她痛苦地皱起眉,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意识恍惚地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可是我,还不想死……师尊。”凌华子听罢,仍无情地望着她:“你可知,按照你原定的命数,你早该死在大雪那日?”
“如今我收留你,让你当作阿蔺的炉鼎,已是仁至义尽,莫要得寸进尺。”“可懂了?”
崔善善脸色灰败地躺在地上,缄默地望着眼前仙人的靴尖。在师尊的眼中,她永远只是一个物件,是物件,就必须物尽其用,物件是没有资格要求生死的。
崔善善闭上限,痛苦地咬着牙根,艰难地点了点头:“弟子懂了。”在说出那番话后,凌华子便走了。
足有数千斤重的威压顷刻消散。
崔善善一个人躺在地上,如同劫后余生般,颤抖着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大
自此,崔善善顶着巨大的压力,每日按时去上道法课。好不容易捱到满月那日,崔善善躺在自己的小榻上,静静等着少年归来。不知过了多久,蔺玉池携着满身夜露,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去了浴间,再回来时,少年便换了一身柔软的中衣,发尖携着湿润且清新的皂角香气。
他一如既往地掀开她的被子,熟练地将她揽在怀里,如同旧时每一个满月之日那样,只抱着她,用尖牙抵着她的颈,似乎正吸纳着她的元阴。然而,崔善善这回为了防止自己再睡过去,提前在仙坊买了醒神丹。颈间传来一阵刺痛,携着某种麻痒,逐渐传递至她身上每一根经脉。崔善善顿时便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困倦了。
可是,她体内的醒神丹似乎正与这股麻痒作着殊死较量,令她一时有些难受。
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少年的脸,微凉的手感令她心中多了几分瑟缩。“蔺玉池。”
少年微愣,稍稍松开了她。
他问她:“你今日为何没睡?”
“我……”
崔善善皱了皱眉,感觉他说出来的话多了几分怪异。蔺玉池似乎是笃定她在共修时一定会睡过去。她今晨特意去查过典籍,发现使用炉鼎共修,并不会像他这般温吞。每共修一次,炉鼎的气血就会相应地被耗尽,体内也会随着精血的枯竭而变得十分痛苦。
而先前的每一次共修,崔善善都丝毫没有痛苦的感觉。她一时有些不确定蔺玉池是否是故意不跟她进行共修的。“师兄,我只是想看看你,"她嗓音有些哑,蕴着几分委屈,闷闷的,“我想你了。”
蔺玉池跟她贴得很近,轻柔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额头,崔善善挪了挪身子,抬起头,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蔺玉池瞧着她执着的模样,心底生出几分不寻常:“是道法课上又有谁欺负你?″
崔善善摇了摇头。
她垂落眼帘,心心中酝酿了许久,继而开口问他:“师兄,我们真的是在共修么?″
此话既出,蔺玉池微怔:“为何这样问?”“我今晨查了书,发现,共修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崔善善迎着少年的目光,默默红了脸,声音越说越小。
她查过那些书,无一例外都是要两个人脱了衣裳,而后再进行一些事…是她在花楼里见过的那种事情。
崔善善整张脸都红透了。
她轻咬着下唇,一双乌黑水润的杏子眼盯着他,小声地唤他的全名:“蔺玉池,你为何,一直不肯与我共修?”
倘若这次蔺玉池还不肯与她共修,师尊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崔善善必须确保这次一定要与他共修成功。“你就是想问我这些?"少年回问他。
崔善善嗯了一声。
蔺玉池默了默,将她抱紧:“那我便告诉你,这样就可以共修,你看的那些典籍都是骗人的。”
“不,是你在说谎,师兄。"崔善善倔强地抬起脸,开始与他对峙。未等蔺玉池再开口辩驳,崔善善便扶着他坐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少年人的体温很烫,就算隔着几层衣物,也几乎要将她的心灼得跳出胸腔。晚风微微吹起纱帘,摇落一树玉兰,堂前满地皆是斑驳花影。“共修应该是要这样的……
崔善善头一次主动做这样的事,望向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她褪去中衣,余下一件杏黄色小衣,一只手攀在蔺玉池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托起蔺玉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