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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鬼烦冤旧鬼哭(2 / 2)

皇后摇了摇头,未再多言。

话说完一会儿的工夫,殿外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孙良玉和皇后身边的刘念公公,各自捧着一摞册子,一前一后入了殿,跪在地上给帝后和两位贵妃行了礼。

皇帝看着他们怀里抱着册子,问道:“查清楚了?”孙良玉跪在地上称是,将怀里的两个册子翻开,双手呈上“回陛下,奴才跟刘念公公查清楚了。”

皇帝接过册子翻看了两眼,揉捏在谢苓腰间的手徒然加重了几道。谢苓轻呼一声,下意识看向司马佑,就见他松开了手,打量着她的目光阴冷。

谢苓重新跪在地毯上,地上就甩来方才的册子,司马佑坐在那阴恻恻询问“朕的好贵妃,你如何解释?”

她拾起册子一目十行看了,一本上面清楚写着,她几月几日何时给陈婕妤送了那支金簪,还有一本写,她今日清晨差使太医院的人去储秀宫诊脉。最后一本则是她入宫不久,差人去太医院拿了零陵香。三本册子,三条罪证。

一证她确实给陈婕妤送金簪,二证她故意支开太医,耽误陈婕妤看诊。三证零陵香出自她手。

谢苓用手摩擦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发现确实是旧墨。她看向慧德贵妃,就见对方轻轻勾唇,眼中的得意不言而喻。谢苓正要说话,孙良玉再次开口:“陛下,外头还有证人,奴才可要宣她们进来问话?”

司马佑不爱管后宫里的事,本想甩给皇后,忽然又记起皇后殿中,地上跪着的那个貌美宫女,起了几分兴致,遂颔首。孙良玉爬起来将外头的三个宫女叫进来,谢苓看了一眼,并不意外。两个正是陈婕妤身边的宫女,还有一个是流徽。皇帝饶有兴趣端详流徽,脸色由阴转晴,问道“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流徽叩头,恭敬回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是掖庭浣衣宫女,之前宫宴在陈婕妤那帮过忙,得了些照拂,故而心中感激不已。”“今早奴婢做了些梅花酥,想着陈婕妤爱吃,便送来了些,谁知刚送下,陈婕妤便腹痛不止,衣裙染血。”

“殿里其他几个姐姐忙着照料陈婕妤,奴婢便去寻太医,谁知太医院空荡荡的,一问药童,才知今早太医们被右贵妃派去去储秀宫,给新入宫的小主们问诊。”

“药童带着止血药回到云光殿,奴婢觉得不对劲,在殿内寻了一番,发现了金簪有异,给药童看了,确定里头是使人落胎的零陵香。”“陈婕妤出血不止,奴婢情急之下便闯了皇后娘娘的大殿。”流徽说完后,皇帝颇为好脾气的叫人站起来。剩下两个宫女的说辞跟流徽差不多,说完后皇帝便挥手让她们退下,回去继续看顾陈婕妤。

皇帝看着谢苓,手指在膝头轻点“右贵妃,你怎么说?”谢苓脊背挺直如松,脸侧还有未消的红印,看起来柔弱却不脆弱。她声音清软有力“臣妾不认。”

“臣妾也不知,为何册子上会有记录。”

皇帝似笑非笑看着她,语气莫测“哦?”

“你是说这是伪造的?”

慧德贵妃在一旁冷笑:“右贵妃入宫时间短,不知内务府规矩倒也正常。”“本宫便好心告诉你,内务府上登记的东西,大大小小要经过三十多个人的手,层层把关,最终收拢在内务府总管孙公公那。”“你该不会是怀疑,孙良玉公公帮陈婕妤伪造证据吧?”谢苓摇了摇头,说道:“慧德贵妃说得是,我并不怀疑孙公公。”“我只是猜测,或许是含章殿有心怀叵测之人,故意向内务府和太医院传了假消息。”

慧德贵妃心说反应倒是快,知道孙良玉是陛下身边的人,不能乱攀扯。她道“那你说说,如何证明自己无罪?”

谢苓的眸色很淡,平日里望着只觉得温软柔和,像是两颗漂亮的琥珀,但当她收了笑,便叫人觉得有些冷。

她看着慧德贵妃,语气还是很柔和,却听得出动怒了:“本就无罪,为何要证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并不认为这些证据可以说明是我害的陈婕妤。司马佑看谢苓不同于往日的娇柔,竞多了几分小脾气,不禁想起幼时母亲养的那只鸳鸯眼的狸奴来。

惹怒了就浑身炸毛,十分可爱。

他道:“那苓娘说说,为何证明不了?”

谢苓软了神色,委屈哀怨地瞥了眼司马佑,回道:“陛下,让孙公公盘查盘查含章殿的宫人,再叫太医仔细搜查一番云光殿,自然就知晓臣妾是清白的。”司马佑被那痴缠的眼神一望,下腹涌起一股邪火,他手指轻捻,心心中不由后悔起来,为何非要听群臣的话延后封妃大典。若是不延后,他还用如此心痒难耐?

他没有拒绝谢苓的请求,说道“孙良玉,还愣着干什么?”孙良玉赶忙俯首称是,躬身退出殿外。

慧德贵妃见状也不阻拦,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王皇后,心中哂笑谢苓天真。孙良玉不会查出任何问题,一来她并未留下把柄,二来孙良玉也不会真心去查,毕竟他是王皇后的人,而王皇后不可能插手,甚至乐的见谢苓被打入冷宫谢苓没注意到慧德贵妃的神色,她被司马佑那黏腻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小颗粒,忍不住轻颤了下。

司马佑抬手将她扶起来,给她重新赐座,便又转头去问流徽话。半个时辰后,孙良玉回来了。

他跪到地上,一头汗,支支吾吾的。

“陛下,奴才…奴才在右贵妃殿里,发现了点腌膳东西。”司马佑皱眉道“要说快说,再支支吾吾就滚出去换人来。”孙良玉头抵在手背上,声音发颤“奴才去时,正好看到有宫人鬼鬼祟祟,往花坛里埋东西。”

“奴才将人捉了,挖出东西一看,谁知…谁知是个桐木偶人,上头刻着陛下的生辰名讳。”

武皇帝时,当时的丞相被人告发为巫蛊咒武帝,与阳石公主通奸,丞相阖府下狱死,与阳石公主有关的清平公主、长平侯皆连坐。后武帝宠臣江充奉命查巫蛊案,用酷刑和栽赃迫使人认罪,大臣百姓惊恐之下胡乱指认他人犯罪,数万人因此而死。

江充与太子司马据有隙,遂趁机与其他几大臣陷害太子,太子无法自证,恐惧之下起兵诛杀江充,后遭武帝镇压兵败,皇后和太子相继自杀。直到有老臣上书讼太子冤,终于清醒过来的武帝夷江充三族,又修建“思子宫”。此事件牵连者达数十万人,后被称巫蛊之祸。[1]

此事牵连甚广,因此从先帝起就格外忌巫蛊之类的东西。如今谢苓殿内出现桐木偶人,算是犯了皇帝忌讳,若洗脱不了冤屈,谢氏一族都会被借题发挥,连坐处置。

谢苓愕然看向孙良玉,又满目惊恐地看司马佑,就见对方站起身,一脚将孙良玉踢了个跟头,眼睛却盯着自己。

“狗东西,木偶呢?”

孙良玉爬起来跪好,从怀里拿出木偶呈过头顶。司马佑拿起来看了,瞬间暴怒。

他将木偶狠狠掷在地上,怒呵道"查,赶紧给朕滚去查!”“今日之内查不出是谁,提头来见。”

说着他想到点什么,看向一旁唇红齿白,宛若透明人的崇明,吩咐道:“崇明,你也去。”

崇明怔然,随即躬身称是,同孙良玉一起退了出去。皇后捡起木偶看,顷刻间变了脸色,一旁的慧德贵妃皱着眉头,狐疑望向肩膀轻颤,脸色惨白的谢苓。

她并未安排此事,到底怎么回事?

心中隐约不安,她想派人去查看,却一时脱不开身。司马佑将桌面上的茶杯茶壶一股脑扫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子,碎了一地。谢苓绣鞋被飞溅来的瓷片划破了一角,她白着脸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害怕极了。

皇后和慧德贵妃也安静坐着,生怕除触了司马佑的霉头。司马佑发够了脾气,转眼看着谢苓道“天女,好一个天女。”“不是说阴阳合兴仁右吗?怎么你一入宫就发生这么多事?”谢苓起身跪下,哭泣道:“陛下……”

司马佑心烦得厉害,他道“你就在这跪着,其他查清楚再说。”谢苓用帕子擦掉眼泪,哽咽点头。

半个时辰后,孙良玉和崇明脚步匆匆回来。崇明看了眼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谢苓,神色奇异。转而和孙良玉跪到司马佑面前,禀报道:“陛下,奴才和孙公公方才严刑拷问了埋木偶的宫女,发现她并不是含章殿的人。”此言一出,慧德贵妃瞬间抬眸看去,皇后也有些诧异。崇明垂着头,小声道:

“而是…而是慧德贵妃宫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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