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磷火青青人鬼喑(2 / 2)

立竿见影,很快便止住了咳嗽。

谢珩侧眸看着她。

谢苓咳得双颊泛起绯色,杏眸泪光点点,粉嫩的唇瓣将两枚蜜丸卷入口中,喘息微微,犹如西子,虚弱异常。

他不由得眉眼一压。

抬手倒了杯温水递给已经谢苓,目光落在她正准备收进荷包的小瓷瓶,淡声道:“这蜜丸从何处来?”

谢苓将荷包口收紧,挂回腰间,抬眸回视谢珩,语气柔和“紫竹不是事事向堂兄禀报嘛?堂兄不知这是什么?”

谢珩抿唇,想起紫竹说得话,心中的不满愈发明显。他一向克制,本不该再多言,可不知为何看到谢苓眼底的讥讽时,有些不适。

沉默了一会,他道“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要入口,免得伤了身子。”谢苓弯唇一笑,浓翘的睫毛垂下,掩下眸光,语气不置可否,看着乖顺极了。

“堂兄说的是。”

嘴上应着,却没有要丢掉瓷瓶的动作。

谢珩眸底一暗,薄唇微抿,终缄默不语。

他索性跳过了此番话题,从怀中拿出图纸,指着其中两处地方道“地方比较杂,除了云袖楼和招金赌坊,其他我已吩咐属下去办。”谢苓点头。

她之前看图纸时便注意到了这两个地方。

云袖楼在南街通石巷,是建康城中很普通的一所青楼。而曲荷说的证据,是在云袖楼中一个叫环环的姑娘手里。

环环原叫思环,本也是林华仪身边的侍女之一,两年前给林华仪梳头时不慎扯到了她的头发,被发卖至云袖楼做了低等妓女。图中所标,这姑娘十天前不幸得花柳病去世,除了跟曲荷关系近些,她没有父母亲人。遗物曲荷并没来得及收,大部分东西不知落到了谁手里,需要谢苓二人自行去寻。

按理说这东西并不难查,郡主手底下那么多人,随便吩咐吩咐一天内都能办妥。找她还能理解,毕竟这事跟她有关。可麻烦谢珩去办,怎么看都有些大材小用了。谢珩虽还有一月才及冠,可他毕竟是三品尚书左仆射,事务繁忙,一般来说很难抽身。

谢苓扫过谢珩淡漠的眉眼,她总觉得这次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或许……牵扯甚广也说不定。

至于另一个招金赌/场,谢苓也是听过的。折柳跟元绿的兄长之前便是在此处行赌,后来被砍了两根指头,再加折柳有了定远侯府义女的身份,他就痛改前非,老老实实找了个酒楼跑堂的活计。招金赌/坊的靠山似乎来头很大,据说跟朝廷官员有牵扯。至于那证据,据曲荷交代,是在场中一个叫孙向荣的打手手里。孙向荣之前有个妹妹名唤孙桃,在林太师府做侍女,因一次走神不小心把茶水洒到了桌上,被心情不佳的林华仪直接吩咐拖出去杖毙了。隔了七八日,尸体都丢在乱葬岗被啃得差不多了,林府才派人去给孙向荣送去口信,说是他妹妹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给了十几两银子做安抚费。孙向荣在赌/坊做了七八年打手,不是普通老百姓一般好糊弄,他自然猜到发生了什么。

后来曲荷给他暗示了妹妹遗体的位置,等安葬好后,他偷偷跟曲荷联手,搜集了不少林华仪虐杀下人的证据。

看起来似乎很好找证据。

谢苓葱白的指尖点了点图纸,望向谢珩,问道“堂兄可有章程?”谢珩颔首,修长的手指轻捏着茶盏,眼神扫过谢苓的指尖,淡声答道:“先去招金赌/坊。”

谢苓没有意见,她点点头,端起温水喝下,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让她干痛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二人间又陷入寂静,唯有窗外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一闹一静,倒也别有一番感受。

谢苓想掀开帘子看外面,又想着自己风寒未愈,便轻叹一声,歇了心思。谢珩听到微不可查的叹息,侧目看她。

入目便是如画的远山眉。她明眸轻阖,长睫微卷,在眼下打出一片小小的阴影。玉白的掌心心撑着脸,露出一截带着粉玉镯的皓腕,红唇微抿,看起来有些烦闷。

谢珩看了眼严严实实的窗户,半起身用手挑开了帘子。谢苓正闭眼小憩,就感觉柔滑的衣料拂过自己的手腕,带着细微的痒意。紧接着一阵温热触之即分。

她睁开眼,就到了身旁的窗子开了,上面覆着一层不知是何料子的“白纱”,透过这纱帘,可以看到外头的景象,且没有寒风吹进来。她有些惊讶,转头看向谢珩。

谢珩眉目依旧冷淡,他淡淡看了眼谢苓,随口道“这是特制的水绫银线窗,透光而不透风。”

谢苓道“原来如此。”

她用手摸了摸这名贵的窗纱,心中感慨不愧是谢家,一辆马车的窗子都用如此奢靡的东西。

只是之前她怎么没见过其他马车有?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紫竹说谢珩因救自己膝盖受了寒,犯了腿疾。这窗纱当是为此安的。

倒是也让她沾了沾好处。

天色愈发昏暗,不知何时起,天上飘扬起了雪屑。二人刚到招金赌/坊门口,还未下马车,谢苓就隔着窗子看到有官差扣押着个额头带刀疤的大汉。

谢苓心口一跳,下一秒就听到旁人百姓说道:“这孙向荣也是活该,收那么多债,打残了那么多人,今儿个终于被官爷抓走了。”

“谁说不是呢,恶有恶报。”

谢苓正要阻止,就见谢珩先一步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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