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搭上丝帕,指尖刚触及底下脉搏手腕就突然被人按住了。
一道仅两人可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宛如恶魔低语。
“沈太医,你医死了圣上。”
沈墨:“!!!”
我刚就只是把了个脉!!!
似乎是看出了沈墨心中所想,颜殊低低开口:“没错,你刚把脉把死了圣上。”
沈墨:“!!!”
他猛地抬头,望向颜殊的目光满是难以置信。
药王谷关系简单,同门间没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沈墨何时遇见过此等阴损奸险之事。
栽赃陷害得如此光明正大,甚至都懒得遮掩一二。
鎏金铜盆里的炭火噼啪炸开一朵火星,颜殊站起身,随手拾起香炉旁的金簪。
她一边挑弄香炉里面的香粉,一边含笑开口:“圣上圣体无碍,对吗,沈太医?”
沈墨咬牙:“是。”
颜殊又按了按自己的小腹:“近来本宫胃口莫名小了很多,还闻不得荤腥,沈太医可知这是为何?”
沈墨一字一顿,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娘娘凤体确有二月身孕。”
颜殊满意了:“沈太医不愧是药王谷谷主的高徒,医术高超。”
闻言,沈墨瞳孔猛地一缩。
他错愕出声:“你……你也是修士?”
……
亥时一刻,凤辰宫。
沈墨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的颜殊:“这事瞒不了多久。”
“谋害一国之君,神仙来了都难救。”
颜殊奇怪:“谁说我要瞒着老皇帝的死讯?”
沈墨:“啊?”
颜殊:“你说,现在阖宫上下,谁最不想让老皇帝死?”
沈墨愣了一下。
四目相对,颜殊轻抚自己的小腹,微笑道:“皇子还没有出生,我这个宠妃,自然是希望老皇帝活的越久越好,最好能熬过那些年轻力壮的成年皇子,熬到我自己的皇子长大成人,刚好能继承皇位。”
“而这个时候皇帝死了,谁的嫌疑最大?”
“自然是那些年轻力壮的皇子以及他们背后的母妃。”
颜殊遗憾开口:“可惜老皇帝没有立太子,不然,他才是最好的背锅侠。”
沈墨:“……”
好半晌,他才格外艰难地开口:“敢问道友是何门派?”
为何行事如此……阴损毒辣?
似乎从对方表情中猜出了他的想法,颜殊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老皇帝的死讯我能瞒七天,而我需要你做的,是帮我做实有孕一事,不能让其他太医发现异常。”
“再然后,我们就要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妃子碰个瓷了。”
话音刚落,宫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道尖细的声音焦急道:“宸妃娘娘,六皇子已经在雪地里跪了五个时辰了。”
颜殊愣了下,下意识接了一句:“他肯认错了吗?”
门口的太监声音一顿:“六皇子他……他晕过去了!”
颜殊一下子坐直:“啥?”
……
长廊下,颜殊看着雪地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少年,手笼在赤狐袖笼中,手心捂着掐丝镶金暖炉,心里啧了一声。
[作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