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拍了下面前的玉案，案头青玉笔架被震得叮当作响：“既然凤霖宝晶花是在宗门中发现，那你为何不禀报宗门负责人，而是直接服食了这株天材地宝！”
牧连蛸一噎。
当时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道气劲儿掀飞了出去，等他醒来凤霖宝晶花就没了。
体内多出来的木天灵根做不了假，但牧连蛸能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抿了抿唇，在被酉刑司发现体内那滴魔血和被酉刑司发现自己和颜霁月乱七八糟的关系中，选择了妥协。
他硬邦邦开口：“霁华仙尊让我吃的。”
“……”
空气瞬间安静。
刑律长老愣住。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最上方的赤衣少年，酉刑司如今的执法长老，牧连蛸口中霁华仙子的师弟，明奉霖。
被数道目光注视着，明奉霖面无表情开口：“你们什么关系？”
牧连蛸：“……”
他体内的魔血根本经不起调查，牧连蛸不想被当做魔族奸细处死。
想到颜霁月之前说要收他做弟子，牧连蛸干巴巴道：“师徒关系。”
这时，身后殿门再次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是问到哪儿了？”
颜殊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径直坐到了牧连蛸身边。
大殿中的人本来就因为刚才牧连蛸的话有些震惊，现在看见她一点都不避嫌，直接就坐在了牧连蛸身边，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
衣料摩擦声中，牧连蛸闻到了一股冷香。
他偏过头，注意到颜殊换了身衣裙。
和之前那身月白色衣裙不同的是，现在这身衣裙明显更华丽繁复，千年冰蚕丝中捻入冰魄银线织就而成，广袖长裙，衣裙下摆曳地三寸却纤尘不沾。领口、袖口、裙摆边缘蜿蜒着用天河星砂刺绣的银蓝色隐纹，光影明灭间有细碎星辰闪烁。
原本发间斜插着的寻常玉簪也换成了苍青玉髓冰簪，晶莹剔透的玉髓之中碧色灵雾缓缓流动。
她落座后的姿态优雅，漫不经心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习惯。
牧连蛸刚被对方这副疏离矜贵的姿态震慑了一下，耳畔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哎，这些估计都是**压箱底的好东西吧，凑齐一身可废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但没办法，人靠衣装马靠鞍，不穿的富气些怎么镇得住这些牛鬼神蛇!】
牧连蛸：“……”
他一直以为之前在竹林里听到的声音只是幻觉，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确定了。
他真的能听到颜霁月的心声！
颜殊没注意到边上牧连蛸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抬眸看了眼为首的刑律长老，语气随意：“问到哪儿了，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吗？”
被她盯着的刑律长老明显一愣，随后有些不自然地避开颜殊的视线。
他回头看向明奉霖，征询他的意见。
明奉霖面无表情开口：“说到昨晚，你让你徒弟直接服食了那株凤霖宝晶花。”
闻言，颜殊挑了下眉，重复了一遍：“我徒弟？”
明奉霖：“嗯。”
颜殊偏过头看向边上的牧连蛸。
牧连蛸瞬间攥紧了手指。
这时，耳畔再次响起了那道声音。
【嘿嘿。】
【所以，我是承认呢，还是不承认呢？】
【小**似乎不想暴露他体内的那滴魔血，哎，可惜了，仙君的包袱太大了，要不然，我高低得敲小**一笔！】
牧连蛸:“！”
她知道！
她知道那滴魔血的存在！
没发现自己的心声在牧连蛸脑海里炸出了一道惊雷，颜殊抬头看向大殿之上的刑律长老，唇微微勾起。
她说。
“嗯，没错，我让我徒弟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