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冯柚琪这通电话没聊多久,盛如夏找了个借口掐断这个话题,说自己要睡了。
电话挂断,盛如夏把手机瘫在掌心,整个人向沙发上面靠,望着天花板愣愣发呆,直到脸上的面膜纸终于耗干最后一点水分,干巴巴地糊在脸上,毛孔像是皱在一起的紧绷感让盛如夏觉得十分难受,她这才动作缓慢地起身往浴室间走。
已经干透的面膜纸被盛如夏随手扔进垃圾桶,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刚敷完面膜的缘故,肤色透白的像是去壳荔枝,只那双眼睛红的格外明显。
第二天一早,盛如夏照例提前到,阮玲玲进来就看到今天格外不同的盛如夏,压不住那股八卦的心思,往她那边走的步子都迈得大了些。
“哇~真稀奇了,咱们盛医生今天竟然化妆了?”她边说边把手上拎着的小包放到桌上,身体靠在桌沿上,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打量,情不自禁抬手在她脸上隔空描摹一番,最后停在盛如夏涂抹雾粉色唇釉的嘴唇那里,“怎么回事?你不会是为悦己者容?”
盛如夏腾出那只干净的手往她嘴上虚虚一捂,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不是。
阮玲玲被她这模样逗的咯咯笑,肩膀震的一颤一颤,像是一朵笑弯了腰的花儿,这样的盛如夏可真不多见,平日上班,若不是什么硬性规定,她才不会像今天这样妆容精致上岗,顶多也就是涂个素颜霜。
“你紧张什么?”阮玲玲笑问。
盛如夏无奈瞪她一眼,“我没有。”
“好好好,不逗你了,不过不是我说,你这张脸怎么回事啊,不化妆和化妆完全两种风格啊,但唯一不变的就是美~”
“有这张脸去当演员也绝对可以,不化妆就演青春疼痛,化妆就演......”
阮玲玲一板一眼,说出来完全不像是在幻想,那语气仿佛这就是盛如夏接下来的行程一般。
“你追星追傻了。”盛如夏也不客气。
阮玲玲不理她,继续说:“你以后要是被演艺界的人挖掘了,能让我去给你当经纪人吗?”
盛如夏被她气笑了:“停止幻想,开始工作。”
阮玲玲撇撇嘴,起身去换衣服。
整个上午不算清闲,在急诊科待久了的人无论在哪里适应能力都很强,最起码没有昨天那么手忙脚乱,他们四个人,除了盛如夏和阮玲玲比较熟悉外,另外两个科室的人是被临时安排过来,才来不久,赵昌赫那天在电话里跟盛如夏提了一嘴,说另外两个医生多少在医院有点关系,这次出来也是父母特意安排,正好趁着这机会锻炼。
因此这四人小队盛如夏这个刚在医院站稳脚跟的就成了隐形小队长,更主要的是因为昨天几个人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最后熟能生巧,也更默契,盛如夏经验稍丰富些,两人虽然家境殷实,但好在不是什么娇气的少爷千金脾气,因此脾气倒也合拍。
要想做这行,首先磨的就是人的脾气,通情达理的患者有,蛮不讲理的患者自然也有,更有死活跟医生对着干的,拿着网上百度来的东西质疑医生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属更是大有人在,盛如夏在上学实习的时候就见到过不少,很多事情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海边的救助站除了处理一些急症以外多是处理伤口伤,被沙子里的贝壳划伤或者别的之类。
临近中午,几个人闲下来可以坐在屋里休息一会儿,阮玲玲和盛如夏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女医生先进了屋,那个叫王磊的男医生则去冷饮车那边给大家排队买冰饮。
推门的瞬间,冷气顿时扑面而来,盛如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阮玲玲倒是一脸享受。
“终于可以吹一会儿空调了。”
靠海边的地方,入夏潮腻,中午的阳光毒辣,又潮又热,让人胸口发闷喘不上气。
钱朵也坐在一旁附和,“是啊,外面这温度也难怪海里面人多的像是在下饺子了。”
盛如夏穿在白大褂里面的打底吊带被汗珠洇湿,半潮不潮的糊在身上实在不好受,但也只能忍着,这边不比医院,地方就这么大,很多时候只能凑活。
王磊这队排的时间挺长,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你们先去吃吧,我们今天想要自己订。”钱朵说完动作自然地接过王磊手上拎着的冷饮袋,把其中的两杯分别递给盛如夏和阮玲玲。
往食堂那边走的路上,盛如夏接到赵昌赫的电话。
“小盛,你明晚有安排吗?”
“明晚吗?”
“没什么安排。”
盛如夏平日里就是医院和家两点一线,阮玲玲和自己一个小区,两个人偶尔会出去逛逛,但更多的时候是躺在家,除非冯柚琪飞回来,才会有堪称丰富的夜生活。
但冯柚琪这一周都不在。
“你师母说好些日子没见你,喊你明天来家里吃顿饭。”
“好。”
“下班直接过来就行,陪陪你师母,她这段时间可没少念叨你。”赵昌赫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很快又说:“她最近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总跟我提起你,你多担待。”
盛如夏笑了笑,“师傅,您说的哪儿话,师母肯定是猜到我最近馋她做的菜了,想着给我改善伙食呢。”
盛如夏口中的师母就是赵昌赫的妻子,刘瑾书,说起来,两人之间也算有些渊源,当时刘瑾书在学校里帮朋友帮忙代了几节课,盛如夏就是听课学生里的其中一个,而刘瑾书会对盛如夏印象颇深,是因为偶然听到她和家里通电话,误点免提,盛芳骂人的话就着听筒冲了出来,像头被关押失败的猛兽,盛如夏当时觉得有点尴尬,将电话挂断后,跑着离开走廊,连人都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