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冷屏半蹲下身,关切看着她:“你怎么样?”越飞光几乎要抹起眼泪来:“杜山长,幸好你救了我,不然我就要死了鸣呜鸣。杜山长,下次有这种危险的活动就别给我报名了,我会死的!”杜冷屏看她还有力气哭诉,就知道她没受伤,叹着气拍了拍她的手。“是我思虑不周,你没受伤就好。”
说着,她眉头微皱,视线在湖面上转了一圈,又落到越飞光身上。“你失踪这七日,去哪里了?”
越飞光道:“什么?”
七天?
她从误入险境到出来,也就是一夜的时间罢了。看越飞光是这个反应,杜冷屏心里也有数了。她拍拍越飞光的肩膀:“看来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我们先回去,你再慢慢说吧。”越飞光应了一声,眼睛却不自觉地朝着刚才她出来的地方瞄去。那个出口不知何时关闭了,茂密的荷叶挡住了她打量的目光。小舟上除了她和杜冷屏,还有海月。海月操控小舟缓缓穿过荷叶,不多时就离开了荷花荡。
出来的时候,越飞光看见两侧有一片参差不齐,似乎被什么东西斩断催折的荷叶。
越飞光眉头一动:"”这里.……?””
她思索几息,把之前的记忆翻出来,和面前这一片荷叶对照,终于确定。“这不就是我第一次遇到危险时斩断的吗?”嘴上说着,她又四处张望,这次却没看到那根用来绑点心的红绳。杜冷屏道:“就是此处?”
越飞光点点头:“就是这里。我就是在这里遇到齐小姐的。”说到齐莲君,她的目光又闪烁几下。
难道她所遭遇的,也是齐莲君遇到的?那么齐莲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杜冷屏没注意到她的迟疑,侧身对海月道:“我们记下这个地方,之后仔细搜查。”
海月应声。小舟钻出荷花荡,日光毫无保留地落下。越飞光这才知道,原来现在是正午,一天中太阳最大的时候。
阳光有些晒,总算驱散了越飞光身上的寒意。小舟快速从湖水中穿过,越飞光看见还有其他隐神卫也划着船,在湖中搜索。
注意到她的视线,杜冷屏低声道:“他们是来找你的。”越飞光道:“我?出动这么多隐神卫吗?”杜冷屏道:“是殿下的命令。”
说完这句,她便不再多言。
越飞光笑了两声:“我这么重要?看来殿下很爱惜我这种珍贵的人才嘛。”她大言不惭地将自己称之为“珍贵的人才",却不显得狂妄。杜冷屏和海月听了,只会心一笑,不觉得她说错了什么,更不觉得她有什么狂妄自大之处。
“不过既然山长已经找到我了,就不要让他们再留在这里了。这里……挺危险的。”
直到现在,越飞光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失踪的。那些经历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反倒像是一个噩梦。
杜冷屏道:“我已经让海月通知他们收队。”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小舟已来到了岸边。莲湖周围一片安静,再不见那些前来游玩的游人,只听得见鸟语声。湖畔的柳枝蔫哒哒地摇摆着,似乎也带上了几分落寞与萧条。“你失踪那天晚上,隐神卫就将这里封锁了。”越飞光记得这事。只是刚经历了这么一遭,她已经分不清哪些事情是真的,哪些事情是假的。
“我记得当时…是我和中明?”
杜冷屏点头:“是你和中明。”
越飞光心里隐约有了个底。
杜冷屏又接着道:“你和中明一起进去,结果没过多久,中明就发现你不见了。她开始还以为你落水了,四处找你都找不到,便把这件事情报上来。”知道越飞光失踪了,杜冷屏赶紧派人搜索,万镜荣也知道了此事,同样派人来援助,连皇帝也派了人手过来帮忙。
事情闹得不小。
只是一众人搜了七日七夜,连越飞光的人影也没找到。整件事情的走向,与当初的齐莲君事件几乎如出一辙。
今天就是大规模搜索的最后一日,要是再找不到,隐神卫都要放弃了。越飞光拍了拍胸口:“好险…”
说话时,三人已经走到了隐神司。
进了隐神司,正遇到迎面走来的中明。见到越飞光,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也泛出几丝喜意。
毕竟越飞光失踪时与她在一处。这几日,中明对此也颇为愧疚。杜冷屏摇摇头,打断她还没说出来的话:“这件事牵扯颇深,先进去说吧。”
又转头看着越飞光,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越飞光,等下请将你这几日的经历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不得有隐瞒与篡改。”
顿了顿,又叹口气:“你知道,这件事关乎整个丹都,乃至整个晋国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