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樱轻轻把手搭上去,感受到了干燥又温暖的触感。此时她已经因为奔波变得脸色微红,借着对方的力道果然很轻松地站在地面上。
此处便是解谜游戏的结尾。
女人敏锐发现了旁边有可以插东西的角落。她示意青川明去看,后者果然闻弦知雅意,将开始收藏的那个可以当做钥匙的小木块拿出来插进去,果然,屋内响起了一段话语:“人世皆熙攘,樱花黯然转瞬逝,相对皆顷刻。”
土方岁三的句子。
弦乐声渐渐响起,樱花飘落,造就美丽的落幕。
“是解出三弦迷题的彩蛋吧。”白马樱笑容灿烂。
青川明注意到她亮起的眼睛:“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选择一号厅真是歪打正着。”
他们慢慢向外走去。
白马樱立即借机去洗手间,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又是一个漂亮的丸子啦,她给镜子里的自己还了一个笑。
青川明笑意温润:“樱小姐手很巧。”
“其实我只会这一种发型……”她装作没有察觉对方称呼的变化。
“你说……”白马樱出来玩一趟,和这个人变得更加熟悉,“一个会弹琴会画画,文能以智谋破万难,武能轻松退敌风度翩翩的男主人公会有什么样的缺点呢?”
“诶?”青川明一直温厚可靠帅气的面容上出现了很萌的紧张和局促感。
诸伏景光刚在心里想,今天的计划不会起效的这么快吧,就见眼前的女人陷入了沉思:“再优秀的角色也是需要缺点的,不然完美得不真实了,也不符合创作要义……”
那酒红色的双眼已经显露出头脑风暴的前兆,青川明意识到她在说她创造的角色。
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嗯……或许是会比较执着,不解风情?”
“可以,”白马樱立即在心里设想了这种场景,却觉得和眼前的原型不大相似。诚然她也写过许多和原型并不相似但同样出彩的人物,但此番不知为何,她并不愿意进行如此刻画……
“那……”青川明摸索着自己还没有长出胡茬的下巴:“死的早?”
诸伏景光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既然知道对方不是在说他,那可就要勤勤恳恳提意见了。
“啊…………啊???”白马樱终于流露出非端庄非甜美的震惊表情,“太恶毒了吧。我怕读者给我寄刀片。虽然我也不是没写过悲剧了啦……但……”她上下打量了对方,心想那你这样说是不是也有点太无所谓了?
青川明一脸认真:“从你的描述来讲,我只是想到了一位东方名著中的人物,他叫做诸葛孔明,不知……”
“我知道,不过这两者的关联性似乎不是很大吧?”
“嗯……我从小听着他的故事长大,我,”他的话语中有微不可察的停顿,诸伏景光在脑海中硬生生把那个词改换掉,“朋友很喜欢。”
“好吧,感谢你的思路。但是我坚决不会把他写死。”
走到一处公交站,白马樱示意对方不用送:“我家就在警局旁边,很安全的。”
白马樱从不会刻意提起自己父亲的身份,但也不担心别人知道,青川明一向很有绅士分寸,送到这便离开了。
只是,他转身回到了刚刚同行的短发女人的车上。
原本眉眼和唇角上温和的微笑逐渐变化,男人看上去很礼貌,他敲了敲车窗,坐到副驾驶,眼神淡漠,周身也泛起灰色的冷气。
“演技不错。”来自大明星的夸奖属实难得。
“过奖。”苏格兰笑意未达眼底,这使他脸上挂着的礼貌性的微笑更加疏离,甚至让人恐惧。仿佛笑容只是男人的面具——反着银色寒光的冷冷的面具,面具背后包裹着的,是没有心的恶魔。
“但是你的进度可有些慢。”女人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明艳璀璨的五官,“苏格兰。”
“哦,是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格兰轻扯嘴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游刃有余,但整个人周身的气质却像正在草原散步的豹子,等待猎物出现,恰待时机一口跳上去咬断对方的喉咙。
他知道贝尔摩德此行目的是监视和催促,催促的意味更甚。所以对方也没有伪装到让他看不出来的地步。
当天晚上,苏格兰和贝尔摩德一同守在设备旁边,后者强烈要求要留在这里观望进度。
“嘶嘶嘶……”耳机中的电流声响起………
“这星期我都不在家。警局有很重要的事情。”白马总监听上去很是疲惫,“你自己在家晚上不要出门。”
“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那个连环杀人犯。”隔着网线的两人都听出来了白马正太郎的停顿,这分明是个幌子。
“……好的,我知道了,爸爸。”女孩听起来态度不错,答应了父亲不在这种特殊时期出门。
随后白马樱哒哒哒上楼了,白马正太郎又接了几个电话。
“这样温和的手段得多久才起效果?”
苏格兰少见地反唇相讥,他语气平稳,但这样状态下的讥讽反而比针锋相对来得更让人窝火:“伪造一份档案所需时间大约只有三小时。”
你们怎么不用呢?直接把苏格兰安插进警视厅多好。
贝尔摩德听得明白,她事不关己的笑笑:“上面的命令。”
“并非没有效果。”青年的蓝眼睛露出捕获猎物的光,他向贝尔摩德展露出一个弧度温和但目光充满冷意的笑容:“你也听出来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