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走回了京城,延平门鸡飞狗跳乱哄哄的。稍一打听,来是京兆府在旁边永和里的五座寺庙、道观抓和尚服徭役。
“公救我!”有和尚被戴上镣铐,冲路边某人大哭。
“贫僧昼夜为圣人祈福平叛,不可能……不可能……贫僧要见圣人!”
“铐起来!”
一个翻墙逃跑的和尚被守在墙外的恶吏一竹竿捅了回去,从墙上摔在地上,看着来拿他的吏,立刻挥舞着手爪:“放开!尔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来抓我?我是广敬法师的弟子,家师为懿皇讲过经!”
恶吏一顿皮鞭抽得他惨叫连连,大喝道:“带走!”
李元看着这热闹场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僧、道能乱抓吗……
前者被宪、懿迎过佛骨,后者是国教。孙惟晟这么搞,要折寿的呀。唉,也不知僧、道哪里招惹了圣人,竟遭此大劫。如此强征僧道服徭役,只怕以后没人肯出家了…
李元摇摇头,走开了。
行至长乐里时,见大群兵吏把一个食肆围了起来,里面吆喝、咒骂之声时高时低,李元凑到近处吃瓜一看,果然是一帮武夫在打群架。
“入你娘的回鹘狗!”
“入你娘的汉狗!”
“回鹘反辣!”
“侍卫军要造反,兄弟们,揍他!”
随着外面的兵吏涌进去,才把这几十个已经打成血葫芦的蕃汉军士强行分开。
李元抱着手,看得津津有味。他最喜欢看武夫街头斗殴了。霸王都步兵和龙捷骑士互相嫌弃。侍卫军和外军对喷。凉州军的郓籍兵和汴军降卒改编的正义校尉部披甲互砍。突厥人和吐蕃人打。吐蕃和党项打。回鹘和汉人打,熟番和生番打……看不完的乐子。
这便是利弊啊。
在关中、关西、河东、幽州,杂胡是绕不开的问题。各种蛮子,人口众多,你不管吧,任由他们强弱相凌、偷鸡摸狗、混吃等死,太浪费。吸收当兵吧,便宜归便宜,也好使,但族群、姓氏矛盾繁多,非常考验统治艺术与对他们习性的掌握程度。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太少了。人生么,就是不停地权衡、取舍。
看圣人怎么驾驭吧。
等到看着几十蕃汉军士被抽完鞭子爬起来捂着火辣辣的屁股互相放了一番狠话灰溜溜各回军营,李元也与看客们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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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霞、源澈法师日常燕居于三清殿西厢,今夜微霞法师也是在西厢遇仙楼宴请圣人……”沈女冠举着烛火,在前面款款走着,边走边回头看圣人跟上没:“圣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圣人双手合十,礼貌回应:“有在听,仙姑尽管引路。”
此行却不是来偷看嫂嫂洗澡的,而是应郑昭仪、孟才人之邀来吃席。
“这边。”
“好的。”
清辉夜凝,照得庭院幽雪静谧。萤火飞舞,昆虫鸣叫入耳,曲折过一路廊腰缦回,遥见一座处于林荫之中爬满青藤、古意盎然的六角红楼时,沈女冠停下脚步,退到一边,用袖子微指红楼:“此即遇仙楼。上得二楼,左转第一间推门就是。”
“了然了。”嗅着身前香风,抬起头,沈女冠的粉妆、桃腮、红唇、含笑眉眼映入瞳孔。圣人发现自己不知怎地,手脚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轻轻地……抓住了沈道士的手。
沈女冠一惊,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直直地盯着他,耳朵和脸一起红了。
圣人靠在她肩上。
很滑,身上泛着一股脂粉异香和独特的女人体味。
手伸到腰后……一揽!
四目相对。
“未闻道姑闺名。”
“沈——”
沈道士只能发出粗重的呼吸和呜呜口水声。一只手,蛇一般慢慢钻进了道衣。
“哗。”只听一声下裳撩起,沈道士被抵在了假山上。
之后便可省略万字。
好一会。
“以后在道观,圣人最起码遮掩一下,竟然直接在园林,要是被人看见了……”
“别!”
“嗯……”香汗淋漓的沈道士如同一根下锅的面条,软软滑坐在地上
碎发黏在额鬓上。
两腮春里透红,面无表情,貌似还沉浸其中,又似回味无穷。
“有劳道姑了。”撂下这么一句话,某人便哼着歌曲朝遇仙楼飘然而去,一种高尚、出尘、淡然、贤明、无欲无求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现在可以去赴宴了,暂时当不会再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