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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梁帅怒无常(为盟主MatrixNEO加更)(2 / 3)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大王开恩宽恕…”

“知罪?知什么罪?”朱温的语气中带着玩味狡黠的笑意。

蒋玄晖猪脑过载,苦思着到底又触犯了逆鳞,但没功夫犹豫太久:“属下…属下…整理牒函恐有疏忽……”

“还省得疏忽?找,现在找,把两淮的公文找出来。用你那狗脑子想一想,行密既扬言讨我,两淮岂能无事……”黑暗中恶狠狠的嘶声戛然而止。

蒋玄晖亡魂大冒,装模做样的在案几上翻箱倒柜一番,然后将那份压在最底下的公文麻利地举了起来:“属下瞎了眼,确…确有两淮奏…奏事。”

“善。说吧,不要马虎。”

蒋玄晖已被朱温这一手操作吓得寒毛卓竖,哪还敢再和朱温玩心眼,只得木然道:“二月二十七日,寿春刺史刘弘鄂作乱,历数王罪,号召建康、庐州、顿丘、广陵、九江诸郡共讨王…”

杨行密得授淮南,但并未控制全境,大部州县或被蔡军残孽盘踞,或豪强自保,或被高骈余部控制。刘弘鄂本是孙儒部将,因为讨厌吃肉,率部出走。攻下寿州当地盘后附庸朱温,实则土霸王。这次看到邵光稠威风凛凛,也反了…

并不是要效忠朝廷。邵光稠、胡虹、侯嵩、刘弘鄂这帮野心家,只是单纯看到机会,不想再臣服朱温而已。但对于朝廷而言,也是好事…

“来,来呀!把这突厥狗奴抓出去,打三十藤条…抓出去…用力打!”

值守的家僮立刻跑进来,捂着蒋玄晖的嘴巴就往外狂奔。就在三天前,一名动作拖沓的家僮直接被王拔剑斩杀。谁敢耽搁?

“站好。”蒋玄晖被剥掉厚厚的冬衣,满是疤痕的前胸后背露了出来,侍女们不忍之际,快快的用绳子将他紧紧实实的绑在廊柱上。

“啪!”侍女们提着竹根藤条,围着蒋玄晖劈头狂抽。

两名男仆站在旁边,数数。

“一,二,三…”

直疼得蒋玄晖眼泪汪汪,哭爹喊娘。

“三十…”抽完后,行刑的侍女低声告了声罪:“我们也是不由自主。”

蒋玄晖艰难地穿上衣服,还有一大堆公文等着他念给王听呢,也没心思怪谁了。拖着浑身火辣辣的钻心痛,刚到殿门口便听到朱温暴跳如雷。

“我被尔辈蠢猪害死了。”

“前攻潼关,死万人而不能进,北路隔绝,南道穷途。圣人宁为高贵死,不为苟且生;现在呢,再看看今日。偌大关东,仅仅两个月居然就反了光、申、豫、宿、寿五州魏、鄂两镇。还有没有想造反的?恐怕还有,还有!李振,你满口的万全万全。我将继安禄山之亡,万全何在?”

“还有葛从周,大败秦宗权的本事喂了狗?让邵贼一介盐匪耍得团团转,他害不害臊!”

“滚,不要再来见我!”

李振倒是不畏惧,抱住王足进言道:“汉祖屡败霸王,苦战近十年,方尊长安。昭烈蹉跎半生而气不馁,乃据西蜀。魏武、宋武、周祖、齐神莫不如此。自古帝王创业,谁无胜负,安能一举而成?四方叛逆虽多,然皆乌合之众,各怀鬼胎,岂敌我大梁劲锐,何劳深忧!从周,大将也。大王疑之,使衙内相闻,谁不恐惧?若上下心离,窃为王真危之。”

蒋玄晖悄咪咪走进来,站在角落看着李振等人承受怒火。有幕府文武在,就不会殃及他了。

众人任凭朱温骂了一炷香,风他声音慢慢小下来,敬翔才缓缓道:“外敌,蛾蚁噬象,不足一时焦虑。内虞才是成败所在。文武百官、三军将士与王出生入死,无非为名、为利、为义。以利而聚,则因利而散。以名而附,因名而叛。以义而来,义尽而人去…”

群臣死死盯着敬翔。

朝廷一日不与大王修好,大王一日就是巨贼…宣武经得起多少岁月、几次褫诏的考验?正如敬翔所说,大伙跟着你造反图什么呢。而且你一个贼,能给大伙什么…大头兵或许无所谓,有财货就行,其他人呢。

那么要抗衡李氏,唯有称制开国。举世讨伐?哈,现在和举世来伐有区别么。只要能与四方保持拉锯,天下人自会慢慢接受两帝并立的事实。在国朝这也不稀罕。安禄山、安庆绪、史思明、史朝义、朱泚、李希烈、秦宗权,足足七圣了。

这会的天子已不是两汉的县官。

大王,也不是袁公路。

朱温面露纠结痛苦。

他东征西讨当然不是为了平定乱世,使老人得以善终,使孩童可以长大,使妇女免遭凌辱。初入巢军或许有这理想。但时至今日,他的道德水平正以塌方式的速度滑坡。他只想玩更多女人,周围节度使的,属下文武的,儿媳妇,营妓,天子的妃嫔,都是他的猎物。

别说朱温是晚年才开始淫荡的。这会就蠢蠢欲动了,只是碍于张惠不敢明着来。比如在亳州和部下一起偷偷群轮敌将妻女,再比如后世攻破兖州,用车将朱瑄宗族的所有女人运回汴州。张惠说:“如果你兵败,我也是这下场。”方作罢。

除此以外,当然就是履至尊而制六合以圣人的身份日遍海内美女了。正如他后世称帝后给自己改的名字——晃,日光也…

但他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固然是第一强藩,把喽啰们凑在一起他也不怵。但…七伪圣的下场人尽皆知。著实左右为难!

野心、害怕走前人老路的担忧天人交战。

建昌宫副使谢瞳瞥见他的表情,知道该像当年苦劝大王背叛黄王那样了,于是朝另一边的武夫们使了个眼色。

跟排练好的一般,寇彦卿起身疾声道:“先圣播迁六年,四海冒锋锐矢,仅得复长安。方悦车驾还宫,不意今上宪法不振,颠倒纲常。岐人无罪而填尸湖泽,韩建无罪而悬首国门。拓跋思孝无罪而失鄜帅。李克用大逆而拜骠骑。滥用赏罚,召乱滋祸。昏聩如是,岂明主?吾辈死国之心极耶,讨贼之力殚矣,安能俯首帖耳,受制沙陀之手哉!”

“上使胡虏入椒房,倒行逆施而军人受辱,万户父老痛哭。桀纣也!汴王威加海内,恩及遗贤,平蔡灭巢,功在造极。请顺天心民意,为三辅煎熬生灵计,即皇帝位,称朕。便集师讨虏,诛独夫,杀无道,廓清神州,以孚六合殷望!”

寇彦卿话落,嘉福殿内外立刻呐喊附和,一个个激动得不能自已。有的卫士,干脆喊起了“圣人”、“大家”、“至尊”......

“混账!”朱温瞪了寇彦卿一眼,斥道:“先圣用我陈、滑、汴、淮四镇节度使,比托孤之重。倍受国恩,未及反哺,坐视圣人乱政,引狼入室,已不胜羞愧。立号大事,景、荣犹惮,泰、欢所难,以臣讨君,灾祸之缘;全忠不敢闻命!”

“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孟子早就说了,但闻诛一独夫矣,未闻弑君!长安小子敢行举乱,公道难容豺狼窃位。”幕府度支判官段凝挤出人群说道。

“闭嘴!”朱温推开他,走到殿门口将拥在众人的欢呼压下,道:“圣人践阼五年,并无过恶,正以中官、沙陀接踵肘腋。年前上初无讨我意,胡虏鼓噪宫廷,迫胁以诏,不容时刻。罪皆在太原,人何不知?我尽心王室,该拜表迎驾于洛,岂如枭盗国?切莫再提,使我受骂名于千古百代。”

但这番言辞并未能消弭众人的热情,囤驻在罗城内的衙军闻讯陆续赶来凑热闹。都眼巴巴地看着这场声势浩大的骚动,不少武士殷切地望着朱温魁梧的身形;体面的长相还真像个圣人啊。

“天子宁有种?兵强马壮者为之!大帅横扫群雄,不能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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