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语气苍白:“导演,是不是最近的事……”
是不是她被人污蔑的事影响到了投资。
话没说出口,郑韵知喜悦道:“矜矜,谈下来了!不出意外下个月就可以重启拍摄了。”
不是坏消息。
梁矜呼吸滞了下,神色转好露出真心笑容。
郑韵知介绍投资人消息,“是我同学帮忙联系的……港人,姓沈,他外甥你应该认识,你们学校的。”
“矜矜啊,以后在学校里遇到了,要跟人家打好关系,这可是贵人!”
梁矜心里隐隐有猜测,迟疑着问:“姓沈?”
“他外甥叫沈轲野。”
镜子里少女面容惨白,只有那双黑眸眼神坚定,她深吸一口气,思绪几分复杂,有一刹在想:这么巧,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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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ta内场已经玩到嗨。
不少男女酒意醺醺,群魔乱舞似的在唱歌。
只是宋佑淮在最瞩目处靠着吧台咬牙,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沈轲野歪了头冷嗤看他、金属尖锐的端部对准眼睛的危险感。
方才他允诺了尽快帮沈轲野找回母亲的遗物,但对方并没有打算轻饶他,去外面接电话了。
宋佑淮深吸一口气,从旁边服务生那儿端了杯酒,他猛灌口,狂躁的心跳缓下来,将酒杯放回托盘时才发现那个送酒的服务生是熟人。
宋佑淮微醺,看到梁矜第一瞬稍怔,回过神却不由生出几分羞耻和恼意,低声质疑:“梁矜?你怎么敢来?”
少女已经换了黑色制服,乌发雪肌,清艳的眉眼在注视他,含着淡淡笑意。
像看笑话。
梁矜没有顺着他的话,而是温和打招呼:“宋公子,好久不见。”她抿着唇问,“今天不是宴请经管院所有同学吗,怎么见外不带我?”
宋佑淮咽下喉咙里散不掉的酒意,斜了眼,倏然嗤笑:“为什么要请你一个不入流的?”本就被沈轲野恐吓过,他不舒服,宋佑淮盯着梁矜,评价:“梁矜,你算什么。”
梁矜像是反应了许久才想起来,说:“你是想说SNS的事吗?”
这段时间谣言的传播给她带来诸多不便,但梁矜也清楚陷入“自证”陷阱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一旦想要证明自己没做过那些事,就牵扯不清。
她眸光锐利,但整段语调并没有什么起伏,“我也是刚知道我被同班同学睡了,可一点印象也没有,想来对方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SNS的消息是你发出去的吧?宋公子,你人这么好,麻烦说出那个罪犯。”
她声量不算大,但语气淡定。
本就竖着耳朵在听的同学逐渐安静,少许原本混乱的酒吧被镇住似了,熙攘的人群像失去了生息,所有的人缓缓静下来。
大多数人不约而同看向宋佑淮,对方并没有过于紧张,而是反问:“你在说什么笑话?梁矜。”
宋佑淮驳斥:“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怪别人像什么话?”
梁矜温声反问:“那麻烦告诉我睡我的是谁,班里男同学都在这里了!”她手指了几个方向问,“是他,他,还是他?”
接连的否认。
宋佑淮没想到梁矜这么疯。
直到少女纤长的手指停在某个方向,他恼火的表情滞住。
不远处的沈轲野眸光一深。
少女就在他一臂展的距离,乌发垂落,眉目明澈。
——一位陌生女孩明目张胆把他指认为“所谓的奸夫”。
来接人的邵行禹听到这段精彩的演绎扶着门弯腰笑起来。
安静场合唯一的笑声刺耳,从浅到深,最后邵行禹快笑岔气。
梁矜皱眉看了眼门外。
回眸时,视线猝不及防与人相撞。
梁矜心脏一悸,没想到沈轲野回来了,更没想到她指认了他。
并不似第一次对视时的漠然,对方正细细打量她。
男生直挺鼻梁的左侧有一颗细黑的小痣,冷笑时那股与生俱来的侵略和冷峻都因为那颗小痣有了重心,变得极具攻击性。
沈轲野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只是歪了头,好整以暇,含着丝玩味笑意,冷漠而倨傲地,静静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