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裴铮一定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话,桑瑜的目光沉了沉,那么她就不能只跟裴铮保持朋友的关系了,他们得成为更加稳定的利益团体一-合作伙伴!想到这里,桑瑜忽然就弯下了腰,侧过脸去看裴铮,轻轻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裴铮循声抬起头,却完全没有料到桑瑜的面孔居然距离自己那么近,他一下子就愣住了,而桑瑜的那双眼睛正一错不错的看着自己。原来她的眼睛不是完全的黑色,而是带着浅浅的琥珀色,在那蓝色的玻璃瓦的阴影下,眼睛仿佛沾染了碧绿的水光,摄人心魄。“什么?"裴铮几乎就在这个瞬间被那双眼睛给摄住了魂魄。“你可不不能跟我散伙哦。"桑瑜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裴铮,他的眼睛很黑很黑,桑瑜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黑的眼睛。
在那双眼睛里,她轻易的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反复她的人像被深深的记录。
裴铮的耳朵在桑瑜轻轻的呢喃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就变得通红,他的那双眼睛几乎无法控制的微微的睁大了,就连一向冷淡而有距离的声音也出现的轻微的颤抖。
她说的不散伙,是,是那个意思吗?
是吗?
她其实也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吧。
裴铮的内心无法抑制的涌出了这种难以被人窥见的兴奋,他的呼吸甚至都变得微微有些粗,那一枚凌厉的喉结也在这种兴奋下重重的滑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要跳出来了,裴铮想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比如自己的决心,又或者更深刻的东西,可是,那些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只变成了几个干巴巴的字:“不,不会。”桑瑜一下子就满足了,她觉得自己是个大方的人,只要裴铮能跟自己一直稳定的合作,他们的分成改一改也不是不可以。“真的。“她笑了起来,那双圆圆的杏眼就弯成了两道月牙,像是一只尖锐的利器,狠狠的波动了裴铮的心弦。
裴铮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耳尖的滚烫已经开始快速的往着脖子和脸庞上蔓延,他抖了抖嘴唇:"真的。”
真的。
在这一刻,裴铮从来没有像是在这一刻痛恨自己没有长着刘玉城那张碎嘴皮子,那么至少他也该会说点别的什么不是吗?不过,就算是这样两个字,桑瑜也觉得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虽然她知道口说无凭,任何事情还是要白纸黑字的写下来,但是至少能有口头协议的话,裴铮就不会跑。
嗯,大概率不会跑。
要问为什么桑瑜这么肯定,她也不知道,她就是这么觉得的。桑瑜觉得自己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直起了腰,却一直还是那么直接又热烈的看着裴铮,就像是看着一坨一一金子。
桑瑜由衷的说:“能遇见你,我也觉得我运气挺好的。”裴铮只感觉到自己现在被一团巨大的炙热的火光笼罩着,那火光让他几乎眩晕,而桑瑜就是那火光的中心,在这一刻裴铮甚至昏头昏脑的想到了晚上路灯下面那不断向光源扑过去的飞蛾。
他告诉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了,似乎花费了强大的抑制力,他终于夺回了自己的注意力,猛的低下头去,紧紧的抓住了自己手中的笔,像是战场上抓住自己最后武器的士兵,想要勉强的自卫,可是,却完全做不到。“真的。"桑瑜又很真诚的重复了一次:“能遇见你,我也觉得我运气特别好。”
潮红终于弥漫上了裴铮的双颊,他却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他心里默默地想着,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他的内心爆发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战争,结果是他一一溃不成军。
而,获胜者……
裴铮又微微扬起了头,极为快速的看了桑瑜一眼,只见她已经重新拿起了熨斗开始熨烫桌面上的西装,甚至她还哼起了一自己从未听过的,轻快的歌曲。而获胜者,犹不自知。
裴铮一下子特别沮丧,他似乎从来没有作对过什么事儿,就连默默在意和喜欢桑瑜这件事儿上,他似乎都胆小地不敢往前走一步,最后,还让桑瑜先开了囗。
他,他可真是失败啊。
想到了这里,他的内心深处又挣扎起了一股愤愤的力量,他,他也要主动一次,至少有些话是该自己先说清楚的。
于是裴铮又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力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用自己都无法忽略的颤抖的声音轻唤她的名字。“桑瑜。”
“嗯?”
桑瑜又看了裴铮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裴铮有点怪怪的,一种突如其来的紧迫感一下子袭上了心头,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脸上的笑容也绷了起来:“你刚刚答应我的不散伙的,你别反悔啊。”裴铮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都要冒火了,他努力的舔了舔嘴唇:“我,没有。”
桑瑜的心放了下来,她扬了扬眉毛:“那叫我干嘛?”“我……“"裴铮从来没有这么嫌弃起自己的嘴笨过。死嘴,快说啊。
说能不能和她再进一步,说能不能不做普通朋友,说和她处对象可以不以?“哎呀!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就在这一刻,刘玉城的大嗓门却一下子在院子门口炸开了。
那仿佛凝滞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桑瑜的注意力一下子从裴铮的身上转开了,落在了出现在院子门口的刘玉城和桑柳身上。而裴铮那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如同一而战、二而衰、三而竭的战鼓一样,终于溃散开来。
“熨衣服呢。"桑瑜连忙冲着两个人挥挥手,招呼他们两个过来,白嫖两个劳动力。
两个人巴之不得,连忙去洗手。
刘玉城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凉凉的,他下意识的回头,正好和裴铮那幽深又透着一股杀意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惊得刘玉城几乎跳了起来,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复盘着,自己最近似乎很乖很乖啊!没有做什么得罪铮哥的事情啊!而且就算有,裴铮才刚刚回来,自己的那个多嘴的妈应该还没来得及告状吧。
刘玉城惊恐的咽了一口口水,又心虚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裴铮已经低下头去,又在写什么,好像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要被杀掉的凶残只是自己的错觉。
刘玉城:我就说我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