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阳光充足,气温回暖在零下十度左右。
微风,偶尔落下的小雪为新增了许多松软的优质雪量。
这种天气和环境最适宜的冬日运动就是滑雪和冰钓。
尤其这几天热爱雪上运动的那波人集中到了奇南冰雪世界观看比赛后,苍龙雪场人少,滑行体验感特别好。
郁听禾在这边连住了一整周。
期间大多时间她都在黑.道,全山最长平均坡度最大的雪道蜿蜒盘绕在山间,从最高处滑行时,它又像是被风扯平的绸带,只有前进的方向,非常过瘾。
郁听禾大概五六岁时就脚踩滑雪板在家里院子探索玩耍,父母看她对此颇有兴趣,找了教练上雪道学习平衡和基础技巧。
真正接触专业性系统训练是在十岁之后。
整个学生时期的寒暑假又花费大量高昂价格,进行坡面障碍技巧和单板跳跃训练,她一度以为滑雪会为她赢得荣誉。
然而家里除了奶奶,没人支持她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滑雪是项太危险的运动,若拿生命去拼职业,绝对不行。
将她送出国后,受限于国籍断了所有可能。
之后郁听禾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
这项给予她赢的成就感,也教会她学着认输的运动,永远处在生命的逆向,反而造就她不服输的性格。
她再次踏上追逐野雪的雪板,将身体与雪地相融,听风从耳边过。
原来自己还是喜欢这种控制中失控的感觉。
从追求技巧到追求速度,将每一次出发看作是挑战自我的旅程,好像重新找回了之前澎湃涌动的热爱。
然而星禾离世的消息让绮丽盛开的生命之花再次失去生机,陡峭的斜坡、凸起的岩石不再是充满未知的挑战,而是成了梦魇般布满陷阱的死亡威胁。
走出雪道,郁听禾没再乘坐缆车往上。
下午她打算陪苏比去攀山散步,让小涂有时间自个儿去滑雪。
抱着雪板走向酒店,放好所有装备。
郁听禾没脱雪服而是将头发扎起,垂了几缕碎发在脸侧,利落中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柔美。
带着苏比走向餐厅时,她低头给纪星雪发了条微信,问她回来了没。
已经到了中午,餐厅却像被热闹遗忘的角落,灯具桌椅散发着淡淡冷意。
郁听禾随便找了位置坐下,她还挺享受餐厅这样格外安静的氛围。
扫码点餐,食物很快上桌。
郁听禾吃东西时没有看手机的习惯,因此提示灯亮了几次并没注意到。
舀着鲜美的汤缓慢下咽,滚动喉道吃得投入。
“我一猜你就是在这。”谢斯南长腿向她走来,修身的风衣衬得身形修长。
郁听禾抬了抬头,问:“找我有事吗?”
“前几天不是说要整理雪场的账本给你看么,刚好你还在,我就不用送到你家去了。”
“我尽力了,但这半个月实在冷清,”他不想将这个烫手山芋砸在自己手里,好心提醒道,“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你要亏死!”
“没事,尽力了就行,看得出来你把雪场打理得很好。”
郁听禾沉着的称赞声反倒让谢斯南愣了几秒。
他问:“你心这么大,开雪场不为挣钱?”
“这不是挣不上嘛。”
郁听禾笑得有些不太当回事。
“……”
谢斯南声音急了起来:“就不再想点别的办法吗?”
郁听禾托着下巴,吃了口食物装作思考。
餐厅入口传来一阵声浪,人群推搡着往前涌。
原本乖巧趴着的苏比听见声音后警觉地站了起来,像一个守卫者保护在她的前方。
被围在人群最中间的那个男生短发乌黑蓬松,皮肤有些苍白,瘦高的身形骨架匀称,脖颈后边的垂落的卫衣帽子被挤得歪歪斜斜,看上去情绪不是很高。
察觉到注视的目光,他狭长的眼尾扫过来,眼神凌厉又淡漠。
郁听禾嫣红唇笑,眉眼盈润着水色:“别担心,咱们的救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