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听禾手背胡乱在衣兜上擦擦,从口袋中掏出沾着泥的手机:“喂齐叔,怎么了?”
鬓间碎发几缕吹到鼻尖,她抬手拨了拨,脸上反而又添了几道泥痕。
“小姐。”齐管家沉厚的声音让郁听禾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苏比不见了。”
耳边海风依旧呼啸穿过,这次却似带着深深的恐惧压倒而来。
她握着手机的指骨关节因为收紧的力道而泛白。
“还没找到?”
“正在查监控中。”
郁听禾感觉自己狂跳的心脏正在穿破胸膛,她深呼吸,一点点找回失控的理智。
“我马上回去,你帮我订最近的机票,如果没有航班就汽车、高铁、大巴什么都行!”
和朋友们简单交代几句,她头也不回地往回奔去。
脚下松软的沙土仿佛每跨一步都在与她作对。
郁听禾完全不敢停。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快些,再快些。
计程车上,齐管家发来高铁的发车时间。
降下车窗,听见了轮胎驶过地面的声音。
她终于从万物隔绝的真空环境中抽离,清晰地意识到眼下无法改变的痛苦是真切的现实。
如果……
她不敢想这个如果。
苏比在狗狗公园的视角盲区消失。
它身上装有定位芯片。
但读取结果显示距离有限,说明消失将近一小时它距离家的位置已经很远。
警方对草丛处进行勘察,发现了脚印。
不是单纯走散,很大概率是人为。
无论是偷走、绑走、还是投毒,哪种结果对她都是致命打击。
扩大对四周道路监视器的调查需要时间。
对方能利用盲区行动,显然是很有经验的惯犯。
近乎夜间,浓烈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时间再往下拖,苏比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郁家不断施压,终于在晚上九点线索有了关键突破。
他们跟踪到一辆可疑的水产货车,调取车辆的前后路径,发现它并未装卸任何海鲜水产货物就驶离市区,在某处村庄路口消失。
齐管家知道郁听禾肯定想跟他们一起行动,于是派车来高铁站接上她。
有司机陪着总好过她独自在家忧心焦虑。
电话保持畅通联络,郁听禾拉开车门。
余光瞥见后座时停住,一身黑衣的席朝樾双腿大咧咧地岔开,脑袋微微后仰,帽子盖住脸像是睡着了。
开门的动静不小,他却跟没听见似的,保持着那姿势动也没动。
郁听禾收回目光问了句:“他怎么在这?”
“席少爷也很担心苏比。”司机回她。
郁听禾迟疑侧目,原想讥讽,他都不喜欢苏比哪会有这好心。
但他确实后排坐着,她也没多少心情此刻吵架。
沉默坐上副座系好安全带,车辆出发。
席朝樾微微抬起帽子,看了眼前方。
郁听禾始终低着头看向手机中的信号探测页面。
车辆二十多分钟后下高速,又行驶一段时间到达三岔口,拐入小道,两旁山林光线异常昏沉,远光灯仿佛照不明前方黑暗。
越往目的方向驶去,屏幕信号光波越频繁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