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听禾觉得此刻自己的沉默震耳欲聋。
难道就没有正常点,能让她理直气壮些的吗。
比如听上去是嘲讽实则暗藏道歉?
真是难搞。
时间缓慢流逝,角落里的复古留声机低声吟唱。
悠悠转动的弧线像是带着旧时光的慵懒缱绻,仿佛一位刻着岁月痕迹的旅途老人,在诉说往昔的浪漫旧事,消磨着等待时光。
郁听禾百无聊赖地转动手机,点开看了眼时间又关上。
掌背撑着下巴,盯着隔壁的小博美吃了一根又一根的手指饼干,直到离开。
忽然手机猛地震了一下,铃声响起。
电话那边声音急促:“老板,入口这边一只金毛和一只阿拉打起来了!”
郁听禾顿时感觉胸腔中的氧气在急剧减少,她问道:“狗和人有受伤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人没事,阿拉斯加毫无还手之力,它的毛厚看不出来受伤没,两只狗太大了,它们的主人都是小姐姐,费了半天劲,还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才把两个大家伙给劝分开。”
工作人员和郁听禾解释了一番,继续说:“她们要求上医院检查,问我们能不能用运伤员的那个车把她们送下山。”
“当然!你快,找谢斯南拿钥匙去。”
“好的好的,我已经和保安说了。”他说,“老板你别担心,两只狗狗现在情绪稳定,情况没那么糟。”
得到他的回复,郁听禾焦躁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拉住。
沉甸甸的担忧逐渐松散下来。
拿起外套往外走,拉开咖啡厅的玻璃门,预想之中的寒风并未触碰到她的脸颊。
抬头,面前人身影高大,挡了几分视线。
确认身份时,郁听禾默默倒吸了一口气。
搭在腕间的外套沾着不和谐的狗毛,灰的、黄的,有些扎进了衣袖的翻折纹里。
而他身上皱巴巴的西服驳领往下,扣子松垮,像是被人狠狠扯过,领口皮肤几道暗红的痕迹。
和他平日高高在上的冷静模样截然不同。
郁听禾唇角肌肉不受控地抽动,硬忍着压回去。
没过几秒还是笑出声。
“你这是和谁打架了?”
席朝樾凉凉道:“劝架。”
给两只狗劝架,真是人生头一回。
“咖啡厅里有洗手间,你去整理一下吧,”郁听禾笑着说道,“我过去看看狗狗们怎样了。”
席朝樾沉闷叹息,满是无语:“不用去了,应该已经送上车了,而且两只狗没什么事。”
她回:“那不是好事吗,你什么表情?”
席朝樾冷峻的面容带着抗拒的僵硬:“它们主人走错,想从入口出去被拦下,于是命令金毛咬住阿拉斯加不放,像是在打架。”
他把两只狗分开的时候,明显看到狗狗的眼中并无怒意,跟开玩笑一样过后反而友好蹭在一起。
女生感谢他时,许是出于羞愧悄声对他说了实情。
“所以她们要求用车送,”郁听禾脑袋嗡嗡的,“就是不想从入口再走到出口?”
席朝樾淡淡对她抬眉。
“……”
郁听禾:“明天我让他们把出口标志再弄明显些。”
-
重新坐回九号桌。
郁听禾让服务员照旧上咖啡,常温那杯放到他的位置。
席朝樾回来的时候发梢和手臂沾了些水痕,细小的珠子顺着青筋线条往下滑落。
冷色肤色上星星点点的红,有些明显。
他把外套扔到一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