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难劝心急人,他应该换种方式。
“行吧,你继续等。”他缓缓说,“刚好我的车不能送——有男朋友的人。”
“?”
席朝樾不疾不徐:“省得再被误会插足别人感情,明天又上新闻。”
“你,车锁打开。”郁听禾背脊挺得笔直,像只高贵赴战的孔雀。
差点忘了他今天是自己的司机。
现在,立刻。
她要上车!
手指轻轻搭在门把上,拉开。
不紧不慢抬腿迈入车内,不到半分钟,姿态优雅地落座。
末了,还来了句:“最好明天的新闻标题来个,恶行曝光——‘森垣席总出轨成瘾,狠插他人感情数刀’。”
比那天还要劲爆,引起轩然大波后。
正好,她乐得看戏。
车门重新上锁。
席朝樾沉敛神色,勾唇淡笑,果然激将法好用。
她向来喜欢和他唱反调,尤其是这种能对他落进下石的。
暖气充足的车厢里,郁听禾身体很快回温,扬起头,挑不出瑕疵与任何错处的浓颜五官美得傲气又明目张胆。
刚准备命令他开车,眼前忽地被什么遮挡,笼下层薄薄阴影。
来不及呼吸,与他的距离只有咫尺近。
清晰地甚至能看清他垂落的长睫和那层淡淡投在眼睑上的阴影。
郁听禾微微怔住,鼻尖悄然侵入的气息莫名让她想起,半月前札幌的那场暴雪,柔白的雪粒落在皮肤上清冽融化。
多久没有过这样的距离,温热的呼吸敛过彼此的面颊,带起丝丝酥痒。
不能再近了,郁听禾眸色轻微波动。
“安全带。”平静的嗓音言简意赅。
同时也粉碎几分不该有的旖旎暧昧。
席朝樾伸手,从侧边扯下安全带。
拉紧,扣上。
坐回驾驶座后,伸手将暖气调低了些,踩下油门。
缓慢心跳恢复正常值,郁听禾侧脸偏向窗外。居然这么有当司机的自觉,还给她系上安全带了。
刚刚差点心生歹念,要揍他一拳。
仪表盘的幽微蓝光半明半昧,像是陷入无尽沉默,车内总有股说不出的怪异与尴尬感。
“我不会和有男朋友的人在车内热吻的。”席朝樾冷不丁地来了句,“要不然新闻该说我出轨成瘾了。”
“?”
故意的,是故意的吧?
郁听禾忽然明白过来,连同刚刚的靠近都是为了反击她前面取笑过他的新闻事件。
“席朝樾,你可真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心口不一、还惯用强盗逻辑的小心眼,幼稚得不行!”
郁听禾长出一口气。
终于有机会把这些打了八百遍腹稿,排练演习过无数次的话都给说出来。
爽了,不内耗自己果然浑身舒畅。
席朝樾淡淡瞥她一眼:“每回都是这些词,没点新鲜的?”
“?”
一口血又蹿到胸口。
沉甸甸的,几乎要让她窒息。
路灯落下的影子透过车窗在她脸上交替闪过,郁听禾手抵在胸前深深吸了口气。
等着,她迟早要让他像自己今天一样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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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高空上,银白客机破云而过。
翻涌的云层划出一道凝结航迹,由深到浅,逐渐与天空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