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知道朱夫子当初离开刘家是因为陈小任得罪了他,正好陈小任在这里又化名刘子睿,他便以为朱夫子是得了睿哥儿的消息赶来相助的。
他倒是有心将真相道出,可旁边还有两个村民眼巴巴看着。
再说朱夫子赶来,说不定也真能帮得上些忙,万一他知道出事的是陈小任,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了,那可如何是好?
又或者,说不定二人有了这笔交情,先前开罪之事让任哥儿给朱夫子敬杯茶便能就此揭过一笔勾销。
嗯,好吧,到这就可以打住了,万一睿哥儿真去了上清宫,这后续之事还是暂且放下吧。
反正他也是来救人的,自己只不过是顺手推他一把,而且自己也会出派出剩下的四鬼帮忙,又不是害他,不过是善意地隐瞒了些许事实而已。
朱夫子道:“我已请了几位江湖朋友前来帮忙,可惜不知将军冢内情如何,不敢贸然闯入,不知刘兄你这边是个什么安排?”
朱夫子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救人如救火,一时半刻说不定便要见生死,更遑论两日之后。”
刘义听了顿时有些意动,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不知夫子那四位朋友何在,何不请来一见?”
刘义有些诧异道:“连夜便去?”
刘义听出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夫子似乎也有同往的意思,又问一声:“夫子也同去?”
他虽是位谦谦君子,这时也免不了对刘义的瞻前顾后有些鄙夷,忍不住说了一句:“刘兄难道不敢去?”
二人商定之后,这才又找到这家村民,和村民说了要进将军冢救人之事。
刘义正想着如何搪塞过去,便听朱夫子不耐道:“那小鬼只身前来,哪有什么师父?不过我观将军冢阴霾已去,想必事情是办成了,只不知为何陷在其中尚未出来。我们便是来救他出来的。”
李二牛一想,好像还真是,那天谁都没见过那位小道长的师父,全是他自己空口白牙说的。
一想到那位小道长竟只是只身一人前来,不仅当真阻止了要放出恶鬼的恶人,还将将军冢的鬼怪都除去了,生怕村民们担心还特地说自己有位师父同来……
朱夫子也未料到此人竟有如此胆识,不过想想倒也合理,若非这般人,又岂会收留刘义在自家投宿?
李二牛取了猎刀长弓,又拿了几个火把,随同二人出了门往村口走去。
方才等候李二牛收拾东西时,朱夫子便将他们遣出,令他们变化成一副江湖侠士的模样在村口候着。
山魈鬼自称单老二,伶俐鬼自称林老四,吊死鬼自称刁老七,冤死鬼自称元老八。
毕竟江湖上奇人异士太多了,这还不算那些炼气士,算上炼气士的话,长得像个人的都算正常的了。
刘义考虑到稍后可能会遇到危险,大家势必要通力合作,便道:“诸位仁兄,稍后大家共同进退,最好还是知晓彼此有些什么本领才好配合,刘某擅长使刀,不知列位有何所长?”
刘义连他身影都未瞧清,登时心生敬佩,暗道:这位单兄好快的身法,若是我的对家,这一个来回我脑袋都搬家了只怕还未瞧清他是何模样,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刘义心道:这却是个浑家子,大家是一伙的,我怎好拿刀劈你,你若真闪开了,人家也不知是我放了水还是你果真本领高强。你若闪不开,闹出人命来,我岂不是要吃官司?
伶俐鬼却瞧出他不信,拔出手上单刀递给山魈鬼道:“他不信,你来劈我。”
只见伶俐鬼双脚定在原地,身如闪电一般,晃来晃去,在火把映照下连残影都晃了出来,那单刀只在他身边毫厘错过,看得刘义心惊肉跳,心道:这又是什么身法,竟能如此神奇!
二鬼这才停下手来。
说罢便跑到河边将一株碗口粗的柳树给拔了起来。
刘义这才信了朱夫子找来的这一帮江湖好手果然个个本领非凡,对此行也终于有了不少信心。
朱夫子出声催促:“现在可以上路了吧?”
许是身边有诸多高手庇护,李二牛也不怎么觉得害怕,进了林子后,他对众人解释道:“外人都道将军冢鬼怪甚多,其实咱们村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逢三六九,这片林子其实还是可以进出的。”
“再加上逢三六九,入夜后林子里确实会有些奇怪的东西,有人说曾看到过将军骑马,有人说看到过将军领兵,总之只要不是赶上三六九这几日,大抵是不会出事的。”
刘义面沉如水答道:“九月十三!”
隐约还能听到些“夸茬夸茬”的声音。
就在这凝重的气氛当中,二人突然听到身边的‘单老二’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舒坦道:“真是个好地方啊!”
朱夫子轻咳一声:“咳,赶紧赶路吧,此地格局已破,纵还有些许怪异也不会长久,过些时日自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