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旭日方才初升,沈戎的家门便被人敲响。
经叶炳欢的提醒,沈戎也知晓了那里正是兔家的大本营所在。
管事一脸正色道:“敏姐让我转告您,无论如何,她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
“无信不足以立业,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这也是敏姐专门吩咐我送来的。她说,这是春曲馆欠您的那一两气数。”
见事情已经办妥,管事当即对着沈戎深深一躬:“昨夜发生的事情,责任在我们春曲馆,如果您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绝不推辞。”
“您说。”
所谓的‘躯壳’,指的并不是傻、痴、呆、愚,而是那些命数尚存,却已经无法再产生气数的活死人。
对方不疑有他,问道:“只是您是想要倮虫,还是道上人?”
“好的,回头我就去联系东南道那边的长春会,他们和鳞道命途的人来往密切,应该问题不大。如果暂时没有八字合适的躯壳,鳞道命途也能提供订制服务,只是价格会贵上许多。”
沈戎倍感震惊,他从叶炳欢的口中了解了些许关于鳞道命途的消息,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条命途。
“如果叶长官您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小的就告退了。”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
“你们长春会这么讲道义,我自然也不能说话不算话,拿来吧。”
上面记载的,正是这些年在春曲馆欠钱不还的人员名单。
“韩卢升,叫这么个名字...那应该是犬家的人了?”
....
没有了阳光来当鞘,风雪如同刮骨刀,不管身上裹着再厚实的衣裳,也会被冻的手脚发凉。
满仓里,酸菜巷子。
歌词粗俗简单的像是从雪地里刨出来,带着一股泥巴的土腥味儿,可落在耳朵里,却让人浑身生暖。
东北道一年四季都是下雪天,单调的让人看不出日子有什么区别,可老鞋工还是觉得今年要比往年要冷的多。
他正掰着手指头盘算以当下的粮价,自己得存多少钱才能偷一个冬天的闲,巷子另一头忽然传来吱吱呀呀的踩雪声。
“韩爷!”
他口中的韩爷生的肥头大耳,上身穿着一件对襟丝绸马褂长衫,下身则是一条笔挺的黑色长裤,脚上踩着一双皮鞋,俨然一副富家翁的打扮。
其实就算是已经跟韩卢升混成熟练的老鞋工,也弄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想的。
每每想到这些,老鞋工只能用一句话来回答自己的疑惑,那就是富人总有些独特的癖好。
无人不羡慕,无人不敬仰。
韩卢升话还没说完,老鞋工已经从背囊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各种家伙事,撑开了一把折叠椅子,又在椅背后面插上一把伞,给老爷挡着雪,接着竟又掏出一个泥碳炉子,手脚麻利点上火,煨上一壶酒。
转眼间,一个四面透风的‘酒铺子’竟就在这条陋巷里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