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五仙镇都知道，长春会可是咱们柳镇公手里最能生财的一棵摇钱树，春曲馆又是摇钱树上最繁茂的一根枝。现在姜曌派人去春曲馆搞事，那就是在戳柳蜃的七寸啊，这下柳蜃就算再看好胡诌的前程，恐怕也不会继续放任他搞事了。”
符离牙背靠着一架笔筒盘腿坐在桌面上，嘴里啧啧有声，幸灾乐祸。
“老九，你这么说可就有些太小看咱们这位胡少爷了。”
红满西堂口‘四梁八柱’中‘护堂’的堂主，自己的三哥，符离薛。
“胡诌可不会觉得麻烦，相反，他现在恐怕巴不得姜曌把这一支长春会给拉下水，最好是直接一锅给端了，全部整死。”
“只要姜曌敢这么做，柳蜃肯定立马急眼。他只要一下场，那这事儿就算是彻底闹大了，到时候咱们和香火镇拉开架势放手火并，打得头破血流，胡诌还怕从中捞不到功劳？”
“神道命途又不像咱们一样，要拿许可、结善缘、找弟马，有那么多框框条条约束，别人随便塑座神像，插几根香，多的是信徒上赶着把家当送出来。别说多了，一人哪怕只供奉个几分气数，你算算那就得是多少了？”
符离牙砸吧着嘴，觉得自家三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老九，你是真得改一改看事情只顾眼前利益的老毛病了。”符离薛嗓音粗粝，沙哑低沉：“你好好想想，胡诌和姜曌都是出身内环的少爷，彼此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胡诌偏偏要去找太平教的麻烦？姜曌又为什么回应的那么积极主动？”
如今这场席卷两镇的风波，源头是不久前五仙镇内发生的那场杀人案。
单论案件本身而言，其实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赵灰三儿虽然名字里带了个‘灰’字，但也只是灰家不知道多少代的旁支后裔，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跟本家已经都扯不上太大的关系，背后更没有老仙当靠山，死了也就死了。
只要太平教不予理会，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酵起来。
如果仅仅是为了争一口气，这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双簧倒也算不上，只能说他们俩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
符离牙猛的恍然，眼露惊骇，脱口惊呼道：“所以胡诌率先挑了头，姜曌立马跟上回应，两人一唱一和，看似是年轻气盛，必须要分出个高下，实则真正目的是想把两镇的镇公都给拉下水？！”
以五仙镇为例，镇中常驻的人口便超过了三十万，而且还能辖制周围诸多城镇，能坐上镇公位置的人，完全够的上‘封疆大吏’这四个字，实力地位非同小可。
香火镇在正东道五环的地位亦是相当。
“可是，三哥...”符离牙语气迟疑：“他俩的这点心思，连你都能看出来，难道那些老东西们看不出来？”
啪。
“三哥你别生气啊，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试探什么？”
“当然是试探柳蜃的心理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