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痛,但你也坏。"江嘉劲这样说。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数落道:“不仅坏,还很贪,明明知道我心疼你,偏偏故意让我更心疼,明明知道我在意你,偏偏不肯施舍随手可以付出的好处。”似乎懂事的女孩子,疼也要说不疼,免得对方担心。林翘不一样,她是小疼要夸张成大疼,恐怕对方不着急,可真的很疼很疼时,反倒装作无所谓。
他知道刚才在车里,她是心有余悸的,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对这种暴行毫无反应。
可这会儿,她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却故意想让他疼。江嘉劲早已经看透了她。
他瞪着她:“又坏又贪,嘴巴又利又毒。”“喂。“林翘不由得瞪他,“我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好?别的不提,你瞧你,讲我这么多坏话我都只是听着,就凭这一点,我就好得不得了吧!”江嘉劲看着她,没说话。
只是弯腰拿起那只冰袋,放在她的脸颊上,她被冰得一激灵,幽怨地看着他,这才不情不愿接过他手上的冰袋,离他八丈远,坐在床头骂骂咧咧敷起来。江嘉劲看着他,只是一叹。
他走了出去,坐在沙发上,打了几个电话出去,今晚孙丞的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毕竟是在这明争暗斗的节骨眼上。这样坐了一会儿,身后忽然有人揽住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脸颊。他没有躲避,任她点火。
看她缠绵不休,那吻却始终没有落到他唇上,他问:“怎么不亲嘴。”她等着他问这句话呢,终于可以报复回来:“你嘴巴太毒,不能亲,我怕被毒死。”
江嘉劲怔了怔,随之泄气地笑起来。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生她的气?他做不到,真的气不过三秒,她这样伶俐可爱,他总是被她轻易逗的展颜。
她看到他笑了,不由得也笑:“你瞧我这个人多善良,我被你外甥施暴,又被你急赤白脸骂一通,却还是肯亲亲你,还是肯逗你欢笑。”江嘉劲不置可否,他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绕过沙发坐到腿上。她照做不误,慢慢来到他的身前,被他稍微一用力就带到怀里,他环抱着她,深深地看着她,忽然伸手在她脑袋上胡乱揉搓,像揉一只狮子狗那样,把她揉的摇头晃脑,头发糊了一脸。
又捧起她的脸蛋,捏扁又捏圆,她的脸颊肉都被他揉的歪扭七八变了形。刚开始她还肯陪他玩,后来忍不住挣扎着要起身。却又被他按了回去,他笑得浪荡,她本以为接下来会得到一个暴烈的热吻,谁知他竞对准她被打痛的脸颊,轻轻亲吻上去。他很轻很轻地亲吻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又吻吻她柔软的眼皮,最后盯着她的唇,说道:“你这张嘴啊,又利又毒。”林翘:“你!”
“可也很甜很甜,甜的人找不着北。“他笑,终于落下一吻。仍是很轻柔很轻柔的亲吻,轻的好似微风拂面,蜻蜓点水。她却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深深陷入他的温柔攻势之中,这样吻了几下,他又停下来,四目相对,她望向他的瞳孔深处,听到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今晚的种种,都对不起。
原谅我的姗姗来迟,原谅我的坏脾气。
她呼吸微滞,看着他久久没动,这句话本不该从江嘉劲这样的人口中说出,但他讲出来的这瞬间,她又并不意外。她忽地笑了:“对不起三个字多没诚意,我要你用别的来补偿。”他看着她,似乎在问:嗯?
她暧昧地盯着他,眼神如钩子一般,声音却柔地化不开:“30岁的江嘉劲,我要验验货。”
他的克制被她的一句话而焚烧殆尽,下身热气猛冲,他双手抱住她的头,让她与他额头相抵,目光灼热地紧盯着她:“放心,我会让你满意。”昏暗的壁灯勾勒出林翘的身姿轮廓,远处是流动的城市灯火,北京向来是座不夜之城。
而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一场云雨,似乎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当他压在身上,林翘紧紧地抱着他,眼睛却毫无情波地盯着天花板。这是她第一次不为纯粹享受,而是希望他能够酣畅淋漓,希望他比她感受到更多的欢乐。
他的对不起实在分量太重。
她问自己,这么多年同床共枕,真的没有爱上这个男人吗?一丝一毫都没有吗?
许多男人爱过她,其中不乏晶莹剔透就像水晶一样的心,捧在她的面前。可她都不要呢。
何况江嘉劲沾着血腥味的一颗心?
可是……为什么心中产生了“可是”这样的念头。林翘早就应该明白,自从江嘉劲挑破了窗户纸之后,他们二人就不再是同步赶路的状态。
她对他也应该亮出态度来,哪怕二人默认了维持原样,但男女之情多么微妙,是不能有板有眼地按照条条框框发展下去的。他往前走了那么多,她始终原地踏步,便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后退。或许,故事早就应该进入下一个转折。
“你在想什么?”
江嘉劲短短五个字,将林翘出走的灵魂强制性抽回。他察觉到她声音里的假装。
他早已熟悉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爽快,她骗不了他。他很快便笃定,这一次的林翘有些讨好意味,而他厌恶这种感觉。他微微起身,盯着她的眼睛起伏。
他说:“今晚不可以分神,不然我们一直做下去,直到你全心全意沦陷为止。”
她嗔道:“我哪有分神?”
他眼眸一黯,吻上她的唇:“你可以嘴硬,但我会让你软成一摊水。”语毕,他极尽所能地捣春水,她慢慢沉浸其中。快到那最高处,她红唇轻启,对准他的耳朵,说道:“阿劲,生日快乐。”他浑身一僵,低吼一声,趴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