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被押回去的子松,在苦苦哀求毓夫人无果、被强行反锁在一间空殿里后,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一一
他发现,自己这回会露出马脚,是因为太心急了。还是该像梦里一样先蛰伏一阵子,等俘获了秦王的宠爱再行动。“什么,这毒根本就没有解药?"蒙恬大惊不已。李世民重重叹气,
“这是月氏王亲口说的,确实没有解药。”“太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救李牧?"杨端和急急问道。李世民已经飞快取出了纸笔,
“我们先在北地各郡招募些医士,看他们能不能给出个好方案,我再写信回去,让阿父请南星子亲自来一趟,他是医家掌门,也许能有办法。”除此以外,他还要请秦王下诏征集列国擅擅解毒的医士土.…总之能想到的办法,一个也不敢错过。
蒙恬担忧道,
“这种毒,先前招来的医士都称从未曾听过,北地医者恐怕无人能解就算南星子有解毒之法,可李将军已经中毒十多日了,等他赶…”日夜疾行的数名快马信使,能用数日的时间赶回咸阳,但南星子那位六旬老者,却不能用同样的生死时速奔驰而来,最快也要十来日。再算上送信的时间,往返至少需要耗上近二十日,李牧,真能熬到那个时候吗?
李世民闻言,蘸墨的小手抖了抖,下一瞬,却目光坚定地开始唰唰写信,“不管怎么样,谋事在人,在天意没有放弃李牧之前,我们也该尽全力一试!”
临睡前,他来到李牧的病床前。
当俯视着对方消瘦的面容时,忍不住悲从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同为武将出身,他知道对方是何等的不甘,偏偏自己除了等待援手,已经毫无他法一一
这一刻,他多希望敌营有解药,他一定能绞尽脑汁把它弄回来!如果找不到能解此毒的人,这样一个震慑匈奴数十年的当世名将,难道,真要这么憋屈地死在病榻上吗?
李世民慢慢弯腰蹲下来,紧紧握住了他布满兵器茧子的手掌,泪水潸然而下,
“李将军,如果你早知会迎来这样一个结局,是不是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愿和我这秦国太子沾上分毫干系?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一定要再坚持住,医家掌门南星子快来了…”
他诉说着自己源源的愧疚,伤心地呜呜哭泣着。这时,李牧的无名指动了动。
动作幅度微不可察,轻得就像一阵微风刮过沙子。李世民却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含泪怔怔低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的手,
“李将军,你.”
话还没说完,李牧的手指又动了动,而这一回,幅度比刚才更大一些。李世民恍然一喜,忙让人快传医士前来。
昨日城中招来那个擅长诊脉的医士,气喘吁吁提着药箱赶来,在给李牧把了脉后,不由面露喜色道,
“太好了,李将军的脉象已不像昨日那般迟缓失律,可见体内凝滞的气血已经开始流动起来了…”
李世民忙打断他,
“你直说结果便可!”
医士放下李牧的手,朝李世民拱手一拜,
“李将军体内之毒,已经有了缓解的迹象,这是一个大好的兆头,请太子继续为他服用解毒所用的新药,切莫半途中断啊!”新药?李世民顿时大喜过望,忙让人去问,今日他们给李牧用了什么新药。负责照顾李牧的侍从急匆匆赶来,
“回禀太子,昨日查出李将军是中毒后,医士便吩咐我们停了先前的药,因为他怕药不对症吃出新问题来…今日,小人并未给李将军服药!”“不可能!"医士激动走上前来,
“老夫的医术虽不算精通,却也行医救人了三十余年,世间之毒,只分有药可解与无药可解两种,如果不服用对症之药,李将军这毒绝不会自行.."“等等!"李世民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看向侍从,“你们今日除了我安排的那几碗茶和粥食,可还有给他喂过旁的食饮?'侍从忙说没有。
李世民大大松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
“很好,那就从今日起,继续煮浓茶来喂给李将军!”原来,生于深山野林的苦酥子,解药竟是同样来自深山野林的茶叶!他再次俯身床前,紧紧握住李牧冰凉的手,激动道,“李将军,我们找到解药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这一次,李牧的手指轻轻碰了李世民的手心两下,仿佛在说:好的。冒顿很厌恶自己产生的这种情绪。
他早就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了,可二凤的出现,就像一团炽热的火球,瞬间点燃了他对"有人陪着说说话"的渴盼。就好像,二凤在他身边只出现了一个白天,却带走了他十二年来经历的所有夜晚一一
不过短短一夜之间,他就有些不习惯紧闭心扉孤独度日了,就好像,世间花草但凡见识过太阳的光芒后,就无法再在暗夜里生长了。他面色阴沉地用力拍了拍脑袋,试图驱赶这种弱者才需要的情绪。但下一瞬,他的手,却执拗地先于他意识的严厉阻拦,取出了二凤送给他的那块玄鸟花纹玉佩。
冒顿默默看了看,索性举起这剔透的玉佩,闭上一只眼睛,透过雕刻的缝隙,看着远方军营出口的方向。
按照他和二凤的约定,不管有没有打探到李牧的消息,对方都要在今日傍晚出城,尽快回到军营。
军营出口的尽头,是那片仿若与大地平行的天空,在冬日灰扑扑的。不过,如果那小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那个方向,它就会一下变得鲜活斑斓起来…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可他期待的那道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在那边。冒顿冷着脸小心收好玉佩,暗想着,如果二凤的家人敢把他截留下来,自己就得亲自进城一趟了.……
这时,一名当初跟着他从匈奴奔赴月氏的心腹随从上前小声道,“大王子,般波将军想见见您。”
冒顿的目光一下阴鸷下来,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