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瞳孔空洞而漆黑,渗着血丝,看着阴森和可怖。
直到梦魇彻底消散,墨画从噩梦中醒来,这双血异的眼眸,仍旧印在他的脑海中。
墨画睁开双眼。
发现桌面上,灵墨被打翻了,墨水渗透阵纸,痕迹还是湿的。
噩梦来得快,去得也快。
从入梦,到梦醒,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
墨画收拾了下桌子,擦干墨迹,整理好书卷,而后坐在桌前,皱眉沉思。
“我为什么会做这个噩梦?”
是之前的邪胎,没斩干净。还是斩了邪胎之后,沾上了因果?
抑或者,是因为我跟那个‘公子’碰面了,亲自见到了罂粟般堕落的天机锁链,所以冥冥之中,因果开始运转了?
“为什么这个梦魇,与之前的都不同?在梦中,我好像不是我了,这莫非也是邪神的能力?”
还有……
墨画皱眉。
“我梦到的这个邪胎,又算是什么东西?”
它是已经死了的,还是没死的?
若是死掉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若是没死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大荒邪神根本不只有一个邪胎?
屠先生养的邪胎,究竟有几个?
瑜儿说的话,做的梦,又浮现在脑海,墨画目光微凝,渐渐有了猜测。
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渐渐有了雏形。
墨画收拾好心情,开始摒弃外物,雷打不动地继续画阵法。
阵法是一定要练的,只要练,就一定有进步。
哪怕生活中出现再多意外,再多变故,只要有时间,就一定要练阵法。
而时间是有限的,逝者如斯,一往无前,任何琐碎的光阴一旦荒废掉了,再想追回就不可能了。
墨画继续练阵法,可刚练了一会,他便神情微凛。
那双空洞而漆黑,渗着血丝,阴森可怖的眼眸,又浮现在了眼前,默默地看着他。
这双眼睛,仿佛会永远存在。
会一直在某个不可知的地方,永远地注视着墨画,永远。
墨画也在心中默默注视着这双可怖的眼眸,片刻后,低声喃喃道:
“还敢看我……”
“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
几日后,太虚城。
墨画约了顾师傅,在一家酒楼见面。
因为不是旬休,墨画还要上课,时间有限,两人只简单吃了顿便饭,聊了聊天。
顾师傅是顾家一名三品炼器师,执掌着顾家开设在孤山城的炼器行。
炼器行原本濒临倒闭,难以维生,是墨画替他们画了阵法,定制灵器,还拉了生意,这才能起死回生,越办越好。
顾师傅对墨画,自是感激不尽,桌上一个劲给墨画倒酒夹菜,仿佛墨画才是金丹,而他只是个筑基修士一样……
“顾师傅,不必客气。”墨画道。
“应该的,应该的。”顾师傅又给墨画夹了一块肘子,笑道,“小公子对我们炼器行有大恩,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顾师傅一脸诚恳。
墨画目光微闪,问道:“顾师傅,孤山城近况如何?”
“近况?”
“嗯。”
顾师傅寻思道:“孤山城近况……跟之前大差不差,不过我们炼器行生意好多了,灵石越赚越多,连带着周边的生计也好了。”
“不少炼器师,到我们炼器行谋生。那些采矿的,卖苦力的,仗着我们炼器行,也有了一口饭吃。”
“比起一些繁华的大仙城,哪怕是一些富庶的中小仙城,那自然那是远远不如。但比起之前的孤山城,已经好上太多了,来来往往的修士也都多了些,城里也渐渐有了生气……”
墨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