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着自己的身份,只是个置身事外的阵师。
“那你们打算,如何对付这位八长老?”墨画问道。
“背叛宗门,罪不可赦!”
“宗门会对他处以极刑!”
尤长老目光充满杀意,“他完全不知,这魔宗基业,究竟是为了何等壮阔的宏图伟业而建立的。”
宏图伟业?
墨画瞳孔微缩。
这个魔宗,还有更大的图谋。
这个图谋,莫非就是……大荒邪神的复生?
可邪神复生,与这魔宗的种种行径有何关系?他们吸血,举行血宴,能帮助大荒邪神重生?
“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墨画皱眉。
“罢了,不管是什么,之后再说,现在先吃神骸要紧。”
但一想到这里,墨画忽而一愣,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个八长老,若是被魔宗处以极刑,那他身上的神骸,不就落不到自己嘴里了么?
那自己不就白忙活了?
不行!
墨画犹豫片刻,道:“尤长老,这样便判定一位长老的生死,是不是……稍稍武断了些?”
尤长老皱眉不解,“元先生的意思是……”
墨画道:“现在证据不足,这位‘八长老’,也未必就是那个内鬼,不能因为他会阵法,就鲁莽下决断,判了他的死刑。”
尤长老道:“无妨,他即便不是内鬼,贪了这么多,也足够毙了。”
墨画:“……”
你毙了,我就得饿肚子了。
“不……”墨画琢磨了下,继续道:“没这么简单。若是就此杀了八长老,就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正的‘内鬼’了……”
“他如果是,那自然万事大吉,一了百了。”
“可他如果不是,那便意味着,真正的内鬼,还潜藏在内部,此后还是有可能,向道廷司泄密。”
尤长老闻言心中一凛,不得不承认道:
“还是元先生考虑周全。”
揪出内鬼,才是大事。
他差点因为一时偏激,误了大事。
尤长老道:“我这就将老八抓起来,施以血刑,严加拷打,将他的秘密撬出来,看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勾结道廷司的内鬼。”
墨画连忙道:“不行!”
尤长老一怔,皱眉问道:“元先生,有何不妥?”
“你拷打也没用……”
没人比墨画更清楚,这个八长老他不是内鬼,他是被“冤枉”的。
真让魔宗一拷打,就坏了事了。
墨画道:“金丹境魔修,心智坚毅,严刑拷打,也未必能有结果。而且若是‘屈打成招’,反而会得到错误的结论,使真相混淆不清,让真正的内鬼,浑水摸鱼……”
尤长老对墨画越发钦佩,“元先生不愧是造诣高深的阵师,思虑周密,那此事……”
墨画建议道:“可以设个局,考验一下这位八长老,看他会不会和道廷司接头。”
“设什么局?”尤长老道。
“我只是个阵师。”墨画道,“设局之事,我不大懂。”
他将这个问题,又抛给了尤长老。
尤长老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缓缓道:
“那就……将老八派出去,执行宗门任务。而后将这份情报,泄露给道廷司,看道廷司到底会不会下狠手,杀了老八?”
“道廷司若下死手,那就说明老八不是内鬼。而他若死在道廷司手里,刚好也省得我们亲自动手,算是全了我们一场兄弟情义,给了他一份体面。过往之事,我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