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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1 / 1)

第60章赐婚

意识到这,阮流卿心一瞬间跳得更快,更觉得恍若被什么攫住所有的神魂,分明这样奢华喧闹的情景,她却除了晏闻筝,再也看不见其他。俊美到极致的妖冶,那张无尽优越的脸一直在脑海里跃现,除此之外,还有些让她害怕的诡谲神情。

明明是带着笑的,可竞还能溢出根本不能忽视的阴郁黑气。阮流卿早已被骇得忘了反应,可视线大胆迎过去时,却发现晏闻筝的眼神并不在她的脸色、她的身上。

年轻的男子依旧夺目的嚣扬,震撼人心,幽沉眸光若有似无扫过众人,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方寸的一瞬驻目只是阮流卿的错觉。对,或许他根本没看自己。

阮流卿心里这般想着,低下头去竞不自觉捏紧了自己的袖子。她听见身侧的苏瑶芝道:“那便是归政王,我听闻是他救了你,这是真的吗?”

听罢,阮流卿蝶翼一颤,顺着说下去,“确为如此,这得多谢归政王殿下,悉心照料了数日,我这才得以康复。”“那这样说……此人并不想传闻中那般阴险歹毒?"苏瑶芝视线落了回来,凝望着面前的少女。

“倒也算个君子?”

阮流卿受着这思索探究的目光,颤了几下羽睫,敛首温吞道。“应当…应当是吧。”

“应当?“苏瑶芝似不满意这个答案,凑近了些。“他救了你,你们交集还算不得深吗?”

阮流卿摇着头,可不对劲的神情却透着几分慌乱,须臾,闻苏瑶芝又道:“我曾听闻此人手段狠辣至极,以前侍奉的奴才打翻了一盏茶,便将那人拖出去砍了手脚。”

“对待忠良,便更是雷霆果决了,不瞒你说,此人名声算不得好,残害污蔑,可谓臭名昭著,我爹爹也告诫家中兄长切勿与之走近……”一字一句落下来,阮流卿脑海里亦想起王府里那处处透露着的肃穆压抑,还有那王府上下个个侍从的冰冷刻板,那只有从骨子里的畏惧和敬仰才能培养出的傀儡。

“卿卿,你可曾同他单独交谈相处过?”

阮流卿正陷入回忆里,恍惚回过神来,只能再度摇了摇头,苏瑶芝见她这副反应,似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我始终觉得他救你定是另有所图,他最擅玩弄人心,若同他交谈个几句,我怕卿卿你被他骗了。”玩弄人心。

听及着,阮流卿莫名一颤,晏闻筝玩弄人心她不知晓,但他确很喜欢玩弄最开始视作宠物的挑弄,无论什么,都让她愤恨憎恶不已,可而今…她回想起来,为何自己心中并无当初那般强烈的厌恶和绝望。阮流卿恍然心惊不已,她从未细想深究过自己在同他洞房之礼时不可言说的迷茫和挣扎。

她不恨晏闻筝了吗?

不,她定是恨的,若没有他,自己怎会遭受这些?更何况大婚那日,他欲图叫那些个人折辱她!

阮流卿捏紧了手心,可异样的面色被苏瑶芝注意到了。“卿卿,你可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没事的,都过去了。”她轻轻握住少女的手,满是关切阮流卿回握过去,道:“没事的,别担心。″

夜晚的凉风拂在身上,但却掩不开熊熊烈火灼在身上的热意。阮流卿有些心不在焉的夹菜,听着管弦丝竹,歌舞升平。忽而,一切随至高无上的帝王轻飘飘一个动作停了下来。骤然之间,原本喧闹非凡的盛筵安静的只能听见烈火燃烧的霹啪声,而端坐在上首处的帝王面容带笑,似要宣布何等喜事。在众人满心惶恐揣测之际,只闻皇帝缓缓开口道:“今日得逢佳日,我朝更是人才辈出,朕心中甚是欢喜,而归政王晏闻筝更是年纪轻轻,德才兼备,狩猎之时雄风英勇啊,朕欲将嘉宁郡主许配与他,诸位意下如何啊?”沉音缓缓,虽是询问的语气,可帝王的语意,哪里需何人同意或是置否。然听罢皇帝的话,在场皆是静默无声,一时心中风云起伏,好半响,有人反应过来,率先跪地高呼:“陛下圣明啊!嘉宁郡主贤良淑德同归政王乃是佳偶天成,天赐良缘啊!”

渐渐,声音更发洪亮,在场内人人耳中回荡,纵使有愤懑异议之人,然事已成定音,再无回旋之地。

而阮流卿在众人高呼声中只觉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不是慌乱,更不是酸涩,只觉自己恍被扔进了一团迷雾之中要寻找一个东西。她要找什么呢?

模糊不清,又好像无比重要。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直到众人整齐高呼停下来,而话中的主角一一晏闻筝,踩着诡谲的烈火黑影幽幽行至了中央,噙着淡笑拱手谢恩。而后,皇帝开怀大笑,要群臣举杯共饮,群臣自然纷纷响应,而柔情病弱的美人白芹水也少有的畅快,红着脸颊,羞涩又欢喜的受着一些臣女的恭贺。一幕幕,阮流卿望着这一切,她不知自己的视线何时落到了晏闻筝身上,可两人视线汇集时,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情愫,只冷淡的柔笑。短暂对视后,他也便轻飘飘的移开了。

阮流卿坐下去,轻抿了一口果酒,觉得有些涩。这样的结局,好似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她已恢复了身份,就算日后不再方便回阮府,可也是能回远在江南的外祖母家。外祖母慈祥温柔,对她很是疼爱,已一年没见了……而烟雨朦胧的江南,有她爱吃的松鼠鳜鱼、定胜糕……阮流卿想着,惊觉脑子有些晕乱,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竞饮了快足足一壶果酒。

人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连悦耳的乐声鼓声也变得遥远,阮流卿扶着额头,寻着苏瑶芝的身影。

可没看见人,意识也更混沌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再在此处待下去了。无奈之下,阮流卿站起身来,脚步虚浮的往自己的帐子走,一路跌跌撞撞,好在,总算寻到了,她整个人瘫在了榻上,连发饰都懒得取。很快,便几乎没了意识,可她又莫名觉得有毒蛇细密缠绕着她,蛇信子吆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在白嫩莹粉上撮出湿腻红印,她无措嘤咛着,可根本纤不起眼皮来。最后,眦出的獠牙又狠狠的扎进她的体肤里去了,深碾过灵魂。乍然一簇间,她疼得闷哼,更迷糊听见鲜红血液顺着淌出去的淅沥声。她很怕,混沌着想尖叫寻着救命,可那暗夜里的杀手就执着利刃,带着滔天的恨意反复的在体中穿刺。

恨极了她,硬生生的捅,白进血出,又似隔着万里,弓弦拉到最满,手中的羽箭登时离弦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嗖"的破过秋风,“锵鸣”一声狠狠扎进身靶。

万箭穿心的攻势,刽子手更自身后摁着她,不要她丝毫躲避,又死死捂住她的唇,扼住她所有破碎的哭泣哀求,不要她有一丝一毫活命的机会。阮流卿哆嗦着,手儿无助的抓挠救命稻草,转瞬便被铁钳牢牢钉锁住,动弹不得。

而她唇瓣只能溢出来微弱的残吟。

她想,自己当真要死了,她从淅沥的血流声中,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随着灵魂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最后,一切变得飘渺虚无,她竞看见了晏闻筝伏在上头的那张脸。眼眸猩红的吓人,他也死了吗?

可死了为什么都不放过她?

阮流卿无力阖下眼,感受生命最后的时刻。大

一夜繁星闪烁,静谧的夜晚偶尔传来沙沙的风声和鸟啼声,阮流卿睡得很沉,她以为自己或再也醒不过来了。

昨夜被遒劲大掌捂住嘴的暗杀,狠劲暴戾的万箭穿身,将她捅成马蜂窝一般,更遑论,压根没停过的鲜血流涓淌出。可她没想到,她竞还活着,还能睁开眼睛。懵懂迷离的眼儿涣散,盯着头顶的帐顶,她此刻感受不到自己身体任何的直觉,就像脱离肉身灵魂只飘着的虚无感。怔了许久许久,她试探性的一动,就是粉身碎骨一般的钻心酸楚。好疼。

犹是…

她说不出来,都觉得麻木了。

可这粉身碎骨的入骨锥痛,还提醒着她存活于世,她没死。阮流卿微微动了动唇瓣,发现红肿得要命,舌根也麻得似动不了一般。她努力回忆着,可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偏偏如此,晏闻筝的脸竟还能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愈发肯定,昨夜他定是来过的。让自己如此的也定是他!他凭什么如此呢?

陛下已经下旨赐婚,他怎么能,又怎么敢光明正大的入她的帐子,同她…阮流卿深吸一口气,似都牵扯着饱胀的酸疼,胀得她呼吸不顺。她支撑着起身,费了好大劲,可身子仍如垂垂老矣,又或抽去了浑身的筋骨。

好在,她总算是坐起了身来,可不经意瞥见自己的体肤,便吓得瞳孔直颤。青青红红,根本没有好皮。

如同遭受了莫大的酷刑,阮流卿无端有些想哭,恨自己那样蠢笨,喝了酒毫无意识和记忆,又白白叫人享尽了……

正此刻,她没想到,帷幔被人掀开了,刺眼的光线霎时一并泄了进来。阮流卿还有些不适应,闭上了眼睛,待那脚步逼近,她没敢抬眼看人,但能感受到那样熟悉侵略意味的气息。

浸了那样久,自己和他早就分辨不开了。

她下意识躲进被褥里去,可叫其给一把扯了过去。“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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