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闻筝将她转过身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施舍仁慈一般,道:“你这副娇嫩漂亮的皮囊,本王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阮流卿被他眼中扭曲快意吓得簌簌流泪,唇瓣哆嗦着,只能溢出几个字:“不要杀我……”
“呵。”
她察觉晏闻筝又想将她塞回方才所处的那件牢房,顿时拼命摇头,挣扎着。
可浑身纤软的她,根本没有力气,男人只轻轻一拉便将她拖着甩进去。
“不要!晏闻筝!”
她哭喊着,只能再一次故技重施,扑进他的怀里。
“晏闻筝……”
她如救命稻草一般狠狠搂住男人精瘦的腰身,冷硬的鎏金锦袍硌的娇嫩的脸儿发疼。
“不要把我扔进地牢……我还有用!”
阮流卿眼睛已经通红一片,浓密的睫毛上沾染亮晶晶的泪水,纤弱的身躯紧埋在男人胸膛,仿受惊的小幼兽一般孱颤。
她一点也摸不清猜不透晏闻筝的心思。
譬如此刻,前一刻还阴鸷扭曲的他竟稳定下来。
要将她扔进牢房的动作也停了,只怜悯的,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她。
阮流卿扬起头,视线望进他那漆黑略微带着戏谑的瞳眸。
“不要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染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喃道:“我可以做牛做马的服侍你,什么都可以的。”
久久,见晏闻筝仍是那副眼神看着自己,阮流卿心下更是恐惧,紧搂住男人腰身的手臂紧的不能再紧,仿要将自己嵌进他的骨头里去。
终于,沉默良久,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还要多许多的男人微倾身,修长指节若有似无的撩着她脸颊旁的碎发。
明明是这样温柔旖旎的动作,却充满了强势和攻击性。
他轻笑,薄唇缓缓捻出几个字:“什么都可以?”
阮流卿一愣,呆呆的点头,“什么都可以。”
见少女如此纯涩乖巧的模样,晏闻筝眼角笑意加深,却不达心底。
他凑近她耳畔,热气喷洒在敏感的耳朵尖上,不受控制的晕染开一抹红绯。
“那从今日起,高高在上的二小姐便是本王府上的婢奴了。美人盂或是美人壶,都得要将本王伺候满意了。”
听及这些,阮流卿身子一哆嗦,虽莫大的屈辱却也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咬着粉嫩的唇瓣,而后柔顺的低下了头。
而后,她听见晏闻筝狂狷到过分的笑声,自己身形一轻,又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阮流卿怔怔吸着气,怕阴晴不定的晏闻筝下一秒又将自己扔进深渊。
一路阔步而行,长长的地牢甬道仿没有尽头一般,阮流卿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两侧牢房里那些惨状。
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着被晏闻筝抱在怀里,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强健而有力,如此紧密的相贴,她似都能感受到他手臂和胸膛之上垒块的肌理。
她从未同人这般亲密过。
不,不对。
更亲密的都同晏闻筝做了。
她毫无遮掩的,在他面前绽放一切,最润糯软腻的肌肤感受过他手掌上微挠人的薄茧。
想到这些,阮流卿更是羞耻绝望的睁不开眼睛,因害怕攥在男人衣襟上嫩白手儿不自觉更紧。
晏闻筝察觉少女这谨小慎微的变化,乜过一眼,毫无察觉心底似抽丝剥茧生长出来的一点秾艳之色。
*
出了地牢,阮流卿才发现外头的天早已亮了,遥远的天际弥漫出点点薄色,而后渐渐晕染开,浮出淡暖的晨辉。
与幽暗腐朽的地牢不同,四周建筑高大雄伟,雕梁画栋错落有致,在逐渐加深的金灿日光下熠熠生辉。
阮流卿说不出这种感觉,只能直观的感受到,这庭院楼阁的极近奢华和庄严,每一处便是一砖一瓦都毫不掩饰的张扬。
她不确定这里到底是何处。
而剩下的,阮流卿不敢再细看了,只因此刻她竟还在晏闻筝的怀里。
她仍动弹不得,却又能听见不断“砰砰”而跳的心脏,还有愈发止不住颤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