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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2 / 2)

她沉思,完全没注意到江迟序又往跟前坐了坐。“云阳公主喜欢你,特来做证婚人,你觉得如何?”“公主?“苏幼仪睁大双眼不可置信,“云阳公主?”她如何高攀得起?

江迟序挑了挑眉道:“怎么,你不喜欢她?那么我可以再换个人。”头摇个不停,苏幼仪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她继续道:“只是……我……恐怕委屈了公主殿下。”她身份低微,现在虽有三品诰命,但仍改不了商贾出身,她虽不觉得这是丢脸的事,可是京都人,特别是世家贵族,格外看重出身。若是清流读书人家,就算是一贫如洗,也值得尊敬。若是商贾之家,就算是富甲一方,也遭人唾弃。“不许胡思乱想。“他又靠近了一点,在小榻上与苏幼仪膝盖挨着膝盖,“不要妄自菲薄。”

她感觉到膝盖被布料摩擦着,这才回过神,抬起脸发现江迟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跟前了。

“兄长……”

四目相对,她往后退了退。

这几日虽下雨,天气却闷热,她今日穿了件烟粉色齐胸襦裙,外面松松垮垮着一件大袖衫,露出锁骨下大片肌肤,裙摆宽大散落在小榻上,光洁的脚上未着鞋袜挡在裙摆下,此刻正不小心露出一节脚趾。丰美乌黑的发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长发散落在裙摆上。脸颊边的发上简单插了一支丝绢杏花,是江迟序送的。黄蕊衬得她漆黑的眼珠十分灵动,黛眉如远山,琼鼻粉颊,朱唇不点而红,实在是美,美而不自知窗外阴雨迷蒙,屋里窗边小榻上,她也被笼罩在一层昏暗光晕下,裙摆上的斜纹泛着柔光。

她唤了一声,却听不见回应,只看得见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一下,淡淡的眸子认真看着她。

就这样被盯着,莫名心跳加速,苏幼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是她不敢多想,多想一分都是亵渎。

忽然,江迟序往前倾身,伸出手,在苏幼仪紧张的注视下伸到她身前,轻轻拢起那一缕发,送到她肩后。

她的发太长了,垂在胸前乱了一点,他在帮她。苏幼仪只敢这么想,但是刚才他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锁骨下的肌肤,她几乎战栗,紧接着是一瞬间的窒息感和一股升腾到脑袋的眩晕。被划过的地方有火苗烧了起来。

她的耳尖一定红了,不然兄长现在为什么一直看着她的耳朵?接着,一道白光闪过窗子,一下子映得屋里通明,苏幼仪瑟缩一下。要打雷了!

她如此想着,耳朵就被对面人捂了个结实。她害怕打雷,小时候都是江迟安为她捂耳朵。雷雨大作,她与江迟安互相捂着耳朵,那时候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现在,她的耳朵在打雷前被捂住了,近在咫尺的却是江迟序,是兄长。江迟序看得出她刚才的片刻走神。

小时候某次雷雨,他撑了伞跑着去接弟弟妹妹,溅了一身泥水的他却看见两个小娃娃蹲坐在桌下,互相捂着耳朵咯咯笑着说不怕不怕。他皱了皱眉,耐心等雷打完后收回手,还故作惩罚地揉了揉她的耳尖,那里有颗小小的红痣。

雷声后,雨下的更大,冲散了室内的闷热,她感觉周遭冷了冷。这时,桃溪从外边走进来,“小姐,老夫人唤您和世子过去一趟。”苏幼仪看了看窗外,瓢泼大雨,“现在?”桃溪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这要是搁往日,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是要去的,可是如今小姐病刚好,怎么能这么折腾呢?

“等雨停了再去。“江迟序神色淡淡,收了腿端正坐好,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这……不太好吧。“苏幼仪全然未察觉他距离自己远了一些。“放心,有我在。"江迟序不再多说。

苏幼仪只好心里七上八下等着雨停。

最后,江迟序果然等着雨停了,才给苏幼仪裹上外袍往鹤鸣堂去,一路上湿润的草木香气扑鼻,二人缄默不语。

苏幼仪感觉得出,身边人心情不佳,猜来猜去也猜不到原因,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因为老夫人唤他们雨中过去,所以他生气了。她心心中更加谨慎,方才小榻上那些旖旎被她甩出脑海。兄长位高权重,难猜心心思,今后她要时时注意才是。

鹤鸣堂很安静,只有祝惜芸轻声啜泣。

“未时叫,酉时来,够早的。"老夫人轻哼。江迟序不接这话,只问:“祖母唤我二人何事?”老夫人扫了一眼苏幼仪,道:“倒是没有她的事,是你的事。”紧接着道:“誉王一案可是你在办?”

“正是。”

“惜芸的父亲,也就是你的伯父,竞然被这案子牵连,进了大狱,这事你可知道?”

“知道。”

老夫人又看了一眼祝惜芸,叹道:“惜芸将来是要嫁到江家做媳妇的,今后都是一家人,既然这案子经你的手,不如把你伯父摘出去。”“祝林之协助誉王贪污白银上万两,圣看在江家面子上只罚了祝林之一家,并未牵连祝家本族,已是格外开恩。"铁面无情。祝惜芸在一旁哭的更大声。

老夫人听不进去这些大道理,她只知道,当年是她的二儿子战死沙场才有了圣上这番基业,如今庇护一二自己娘家,本就是应该。更别说眼前这个孙子,处处优秀,身居高位,不也是依仗江家托举?若是没有当年老二,哪有这些后辈享福?

如今需要他帮忙却又推三阻四,这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老夫人咳了一声,冷脸道:“你虽做大官成了圣上亲信,却也别忘了,当年可是.…”

“当年二叔战死,将姑母托付给圣上,为的就是这些恩情庇护江家世世代代,我不敢忘。这些年为的也是江家如二叔所愿,繁荣鼎盛。圣上重情待江家不薄,我断不可能为了一己私利欺瞒圣上。”江迟序问心无愧。

“强词夺理!"老夫人呵斥。

苏幼仪被吓了一跳,紧接着,手被一只大掌握住,温热的触感让她定了定神。

方才听了这么多,她也明白过来老夫人叫他们过来为了什么事,她不懂朝政,但是兄长一身浩然正气,定然没错。

没错却被训斥,有理却被怪罪,老夫人求人办事竞是这个态度,苏幼仪纳罕。

无名怒火从心底滋生,这些年兄长为了郡王府殚精竭虑,最后换来的竞然是这些。

他此刻心里定然不好受吧。

苏幼仪回握了那只手,指尖在他的手背轻轻摩挲,这种滋味难受,她体会过,所以不想江迟序此刻孤立无援。

那只手好像接到了她的信号,拇指轻轻剐蹭她的手腕,弄得她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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