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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1 / 1)

第62章第六十二章

潘灵儿颇有美貌,一向自负,可这样说的人是昭华,她也只能故作扭泥,“还说是我好友呢,竟也不向着我!”

“她虽貌美,但论及和皇兄相处的时日,却是远远不及你的。"昭华拿扇柄轻敲了敲潘灵儿的肩膀,“无需惊慌。再者,有她在前头顶着,你又有我帮衬,也不至于受太多皇后的磋磨。”

虽仍觉不适,但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潘灵儿压下心头忐忑,小声问:“昭华,皇后可曾说起何时接我入宫?”“倒是不曾。"昭华摇了摇头,“而且你晓得皇兄对我夫君总是心存忌惮,那些出自魏氏的女子他是一个都不碰的,你若经了皇后的手入宫,难免要被他疑心,倒不如我抽空进宫面圣一趟,好替你探一探皇兄的口风。”潘灵儿得了昭华的承诺,自是大喜过望,当即又是撒娇又是奉承,将昭华哄得团团转,这又是另话。

苏蕴宜却不知她们私底下的这一番计较,她仍在反复回想着魏皇后与昭华长公主之间种种微妙的细节,直到裴玄忍不住说:“再不动筷,菜都凉了。”大锦流行分席,可他俩私下相处,却是同吃同睡。挥退陈忠等人,裴玄亲手为苏蕴宜仔细剥了虾壳,将虾仁放进她的碗中,“今天去徽音殿,魏氏可同你说了什么?你若有疑问,尽管开口问。”

他又着重道:“我没什么不能同你说的。”“还真有!“苏蕴宜一拍脑袋,颇有些懊悔地道:“亏我还想了半天,其实直接问你不就行了?”

然后对上裴玄鼓励的眼神,她小声问:“那个……你知道皇后和昭华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么?”

眉心悄然跳了跳,裴玄有些古怪地看着她,“你神游半天,难道是在想这个?”

“可不是。”

苏蕴宜把今天在徽音殿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末了道:“我总觉得,皇后和昭华之间怪怪的,像是…像是…

“她们分明彼此厌恶,却又像是藏着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一样。”裴玄剥完了虾,正拿湿帕子仔细擦着自己的手,听了苏蕴宜这个重大发现,也并不见有丝毫惊讶,淡淡道:“昭华未出降时,和魏氏处得不错,许是此后长年在宫外,彼此生分了的缘故吧。”

……只是因为这样吗?

苏蕴宜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犹自出神,一旁的裴玄看着她,忍不住又问:“你就没有别的事想问了吗?”

“别的事?“苏蕴宜一怔,摇摇头,“这才初次同皇后交手,哪儿有那么多事能发现的?”

裴玄抿了抿嘴,却不说话了。

当夜两人同榻而眠,裴玄使了特别大的力气,仿佛是在同什么人较劲儿一样。苏蕴宜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要被他撞散架了,撒娇讨饶一概不管用,最后她也是气性上头,攀着裴玄的后背狠狠咬了他脖子一口,裴玄疼得“嘶”了一声,这才放缓了动作,啃着她的耳朵嘟嘟囔囔地说她是个无情的坏女人…翌日是不必上朝的,裴玄本打算拥着温香软玉多睡一会儿,谁知醒来一摸枕畔却摸了个空,陈忠禀报说贵嫔一早便出了门,说要趁胜追击,清查那女官行刺以及显阳殿走水一事。

“她倒比我这个皇帝更勤勉。"计划落空,裴玄不免悻悻,待听见昭华长公主觐见之后,面色就更阴郁了。

因昭华出降魏桓,兄妹二人的关系闹得很僵,但终究是同母血亲,听说昭华一早就火急火燎地进宫求见,裴玄到底软了心,点头允她入内。“昭华拜见皇兄……许久不见,皇兄瘦了。"昭华眼中似有泪光点点,孺慕而关切地看着裴玄,“可是此前在外头,苏贵嫔没有侍奉好的缘故?”“与她没有干系,"裴玄温声道:“既在外奔走,风餐露宿都是难免的一一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昭华侧过身拭了拭眼泪,“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与皇兄长久未见,昭华心中惦念。”

裴玄点了点头,“难得来一趟,晌午你便留下陪朕一道用午膳吧,正好也叫你见见苏贵嫔。"提到苏蕴宜时,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点笑意。昭华没有看漏这一点,心弦顿时紧了紧,她讪笑一声,“昨日在徽音殿陪皇后说话时,已见过苏贵嫔了,贵嫔国色天香、聪慧机敏,与皇兄很是般配。”裴玄脸上的笑意加深,“朕听贵嫔说了你出言相助她一事,很不错,你当先是我大锦的长公主,其次才是魏桓之妻。”“是,昭华谨遵皇兄之命。"因记着要举荐潘灵儿一事,昭华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为了魏桓和裴玄硬顶,好声好气地应了,又故意提了不少和裴玄儿时相处的回忆,眼见皇兄神色愈发柔和,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说起旧事,不知皇兄还记不记得,曾有个潘姊姊,和我们十分要好的。”说话间,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裴玄,可他脸上丁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道:“哦,好似是有那么个人吧。”“皇兄真是贵人事多,竞忘了潘姊姊。"昭华干笑了笑,“当年她被先皇后赐婚,不得已要出宫嫁人时,你还哭着不让她走呢。”式乾殿内寂静一片,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裴玄不过轻轻丢出一句“是么"便再没了动静。

昭华也只好自顾自继续说:“她嫁的中书通侍舍人陈平,于去年病逝了,陈氏族人见她寡居,便刻意磋磨她……小妹怜她年少守寡,便将她接到我名下别院中,前几日提起少时,她说,她说……”觑着裴玄漠然冷淡的神情,昭华双手紧攥成拳,尖尖的长指甲刺入掌心,她硬着头皮一口气道:“她说她十分思念陛下,想求个恩典,入宫觐见陛下。龙涎香从博山炉顶袅袅升起,裴玄的声音也如紫烟般飘渺,“朕记得,陈平仿佛是去年年前没的?”

“这……皇兄博闻强记。”

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裴玄道:“如今八月未至,满打满算不过半年多的功夫,潘氏就守不住了?”

“非是如此!是陈氏族人苛待,她才不得已离了夫家。又惦念着对皇兄的一往深情,这才才……“随着裴玄的目光逐渐锐利,昭华的声音也愈来愈小。“一往深情?"裴玄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昭华,潘氏出嫁时,你应当还在宫中,是不是?”

昭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嘴唇嗫嚅着道:………是。”“那你可还记得,潘氏出嫁前,发生了什么事?”昭华一头雾水,只是迷茫地看着裴玄。他嘴角的弧度骤然抹平,阴云密布于眉眼间,冷冷道:“那时朕旧病复发,缠绵于病榻数月,多少御医来看过,都说朕活不过当年。父皇有意为我定婚冲喜,原本定下的人选,昭华,你猜猜是谁?”

像是想到了什么,昭华的眼瞳一时震颤。

裴玄笑道:"正是你那位好姊姊,潘灵儿啊。”右手抬起,在桌案上轻敲了敲,裴玄半垂眼帘,淡声道:“朕当时是个将死之人,她不愿嫁,理所应当,为了避祸转而去求了先皇后出宫嫁人,也无可厚非。只是时隔多年,还来提什么往日情分,未免过于可笑!”昭华被刺得满面通红,却还倔强地小声说:“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陈平早逝,潘姊姊也是吃过苦头了,她心里存着愧疚,重回皇兄身边也不过是想赎罪罢了,皇兄纵使不愿,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朕咄咄逼人?"裴玄冷嗤,“倘若魏桓有这么个青梅竹马想回他身边'赎罪',你可会欣然接受?”

“他敢!"昭华下意识地尖叫,待对上裴玄嘲讽的眼神,怔了一怔,又不免恼怒地说:“此事与魏桓又有何干?他一向忠君爱国,皇兄实在大可不必将他视为眼中钉一般!”

“魏桓忠君爱国?”

这简直是裴玄此生听过最大的笑话,他死死盯着昭华委屈的表情,竟愕然察觉她是真心这么以为的。当下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道:“你叫他将兵权交出,自请辞官返乡,朕便信他是真的忠君爱国。”“皇兄!今日我来是说潘灵儿的,你为何老是要提魏桓?”“裴道黎!”

自得了封号之后,极少有人再唤昭华的闺名,眼见皇兄勃然大怒,竟直呼自己的名姓,方才还理直气壮的昭华也不由一时怔忪。裴玄面沉如水,一字一顿道:“你姓裴,不姓魏。倘若没了大锦,没了朕,你在魏桓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滚回你的公主府去,叫你的那潘姊姊死了那条心,弃朕而去者,朕绝不顾惜。”

昭华张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但见裴玄漠然坐下,显然是不愿再谈了,她也只好行礼告辞。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目光却骤然一定一一落在裴玄的颈侧。

那里缀着一枚小小的、殷红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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