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她神色稍微。
仿佛在为此感到庆幸。
他不露声色喝了一口咖啡。
夏橙吃过早饭,便到客厅打开电视,找出自己选好的电影,一部一部的拉片。
他坐在身后的沙发打量起她,想起一年前好像也是这样。她把她从地毯上捞起来,“坐这边来看。”而后自然而然把她抱进怀里。
夏橙被电影里的剧情吸引,不知不觉忽略了他的存在,等她回过神时,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夏橙拿过毛毯为他盖上。
他却顺势把她搂进怀里,“陪我一起睡。”“恩。”
天光一点点下移。
夏橙从他怀里爬起来吃了点东西,看到一个演员朋友发来的消息,她今天晚上在酒吧有一个宣传活动,问她有没有兴趣来玩。夏橙并不确定:"再说吧。”
“好,你要来提前和我说,我给你留座位。”除了她,还有不少人问她在京市还是在沪都,邀请她去观影,夏橙先是问经纪人要了行程,而后又等着温时年醒了,询问他的意见,才同意下来。温时年走到旁边喝口水,淡淡扫过她:“真忙啊,大明星。”夏橙提醒他:“你同意了的。”
“我知道,"他在她旁边坐下:“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夏橙回头看他,“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阿姨呢?”
“今天有大雪,我让阿姨晚上不用过来了。”“你让她不用来了?"他眉梢微挑,仿佛在嫌她多管闲事。“恩。"她气定神闲应道。
“那你就随便做吧,我做什么,我吃什么,”他放下水杯起身,“我去画一会儿画,没什么别叫我。”
夏橙点头。
不曾想晚上到了饭点时,他又要出门,脸色和昨天晚上如出一辙,夏橙心下不安,但是没有多问。
只是问他晚上要不要回来吃饭。
他也不清楚:"到时候说吧。”
说完就出了门。
夏橙犹豫了会儿,把还没有炒得菜放进冰箱,独自坐在餐桌前,吃着已经做好的饭菜,她也没有出门,而是问马悦想不想去,得知马悦愿意,便将晚上的名额给了马悦,让她去玩。
夏橙拿着手机去了楼上。
走到书桌前,点开了购买的线上英语教程。以她的情况在国内上大学是不可能了,只能往国外想办法,而她对读书这个东西有什么执念,仿佛一定要把当年没有读完的书读完,人生才算得以圆满。时间无声无息过去。
她摘下耳机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在凛冽的北风中显得格外刺骨。
她端着水杯走到窗外。
漆黑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她不禁给温时年发了消息:「你今天还回来吗?他果不其然没有任何回复。
夏橙也不着急,收起东西往外走去,不知是不是屋里太安静的缘故,夏橙感觉整个房间显得格外空荡,她经过卧室旁边的画室,发现里面的灯还没关,便打开门想要把灯关上。
不曾想,打开门便是撒了一地的颜料。
五颜六色的颜料涂抹在羊绒的地毯,她上前将颜料捡起,放在旁边的长桌上,随即抬头向着灯光下的油画看去。
哪怕房间里亮着灯,这幅油画依旧让人觉得诡异。里面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他靠在肮脏老旧的浴缸旁边,纤细的手臂遮住大半张脸,一滴眼泪悬在眼角,充斥着不甘和愤怒。身后的浴室混乱湿冷,透出一种阴森诡异的绿。她久久的站在画作前,迟迟没有回过神。
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少年的脚踝,手腕,颈脖都缠绕着绿色的水草,水草像是长出了生命,将少年困在湿滑的地板上动弹不得。她起初以为少年是画中的主角,而后发现画中无处不在又小不可见的水草才是。
看得久了,她忽然感觉自己也成了画中的少年,生出一种喘不过气的错觉。她想起他之前画得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少年。感觉不到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如释重负的解脱。她情不自禁掀开其他被遮住的画作,全是这种看似寻常却诡异至极的画风,相比之下,最初的那个不甘少年竞是其中最有生命力的。其他的人物眼中全是令人窒息般的绝望。
夏橙蹲跪在画框前,情不自禁抚上画中少年的脸,等她回过神时,她脸上已经布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泪水。
怎么会这样呢。
夏橙听到陡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仓皇的在脸上擦了一把,故作镇定接起:″喂?”
“我今天不回来了,”他温声叮嘱:“你早点睡。”尽管他已经刻意回避,但夏橙依旧能听到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像是在咒骂着什么。
夏橙面露迟疑:“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家呢。”
那为什么家里会这么吵呢。
她没有妄加猜测,而是刻意放柔了语调,“可是你不回来,我会害怕。“怕什么?”
“这个屋子好大好空,我不想一个人睡。”他沉默片刻。
“知道了,我尽量早点儿回来。”
“恩,"夏橙略微思索:“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