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舍下自己的私欲,想让她去更大的世界。第二天,她还在回沪都的路上,便接到经纪人的电话,一个高档饰品的晚宴邀请她去参加,他们总部的执行总裁想要见见她。“他们总裁要见我?"夏橙难以置信道。
“对,"经纪人难以克制心底的激动:“你知道这个晚宴在时尚圈的含金量吗?基本其他奢侈品牌的高层都会去,但凡有一个看中你的,你的时尚资源就起飞了。”
然而夏橙的顾虑胜于雀跃。
电话挂断以后,她转头看向身侧闭眼假寐的男人,他仿佛并不关心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看过她一眼,她也悻悻闭上了嘴。回到沪都,夏橙先去了美容院,而后便回去收拾东西。温时年拿着水杯靠在门边看她,“明天进组了?”“恩,”夏橙坐在地上小心翼翼道:"可以吗?”“当然可以,"他走上前,蹲在地上揉了揉她的头发:“记得想我。”夏橙欲言又止。
从昨天晚上打完那通电话他就怪怪的。
“温先生,我可以问一下,我今天下午接到的那个商务和你有关系吗?”“哪个商务?”
她说出品牌的名字。
他垂着眼眸,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在短暂的沉默以后,抚摸着她的头发,平视着她,“阿橙,你要记住,无论你以后站在什么位置,眼睛里都只能看我。““像现在这样。”
夏橙一瞬不瞬凝视着他。
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只能点头。他深知自己做,无疑是一场豪赌。
人心善变,谁也不可能走过千山万水以后,还能保证初心不变。但是他不想任何人看不起她。
他也知道,她付出那么多的努力,不是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做他的附庸。他愿意送她一程,而她会如何理解这种帮助,就看她自己了。他没有做任何解释的站起了身。
将自己又关进了画室里。
夏橙继续收拾着行李。
他的身上弥漫着一种仿佛要失去她的悲伤,她一度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要走了才会这样,短暂的犹豫后,在收拾完行李便敲响了画室的门。“进来。”
夏橙打开门,从门缝里探出头看他:“温先生。”“恩?"他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你是舍不得我吗?”
他没有回答。
夏橙松开握着门把的手,走到他身后,半跪在地毯上,从后环着他的脖子,拥住了他。
此刻,他正在超大的画布上描绘着,被困在一旁玻璃罩的蝴蝶。蝴蝶深蓝的羽翼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夏橙端详着摆放在木桌上的蝴蝶,“这是什么蝴蝶?”
“凤尾蝶,“他收回顺着她看去的目光,继续用沾满黑色颜料的画笔在画布上描绘:“天堂凤蝶。”
“真漂亮,"夏橙靠在他的肩上认真观察片刻,发现蝴蝶并没有动,“这是标本吗?”
“恩。”
夏橙没有说话。
他又继续道:“想要长时间留住一样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保持不变。”
“那这是死后才做成标本的还是……
“有什么区别?"温时年再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对于把它做成标本的人,它是活是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美丽永恒不变。”“可是这样不是很残忍吗?”
“人不就是这样自私又残忍的生物吗?"他理所当然反问。“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那是因为你看得人还不够多。”
“哥哥,你今天气很不顺啊,"夏橙不再和他讨论,“因为我要走了吗?”“只是有点烦。”
他明明知道让一件事物保持不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一直保持原状,不要给她从他身边逃开的能力,可他还是决定违背自己的本能送她前往更大的世界然后希望她见过更大的世界以后,依然能像现在一样爱他。愚蠢又可笑。
“你在烦什么?"夏橙将脸靠在他的肩上:“哥哥,等我回来我把剩下几套的内衣穿给你看,然后你给我画幅画吧?”
他听出她在哄他,唇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你给我什么报价?能让我专门为你作画?”夏橙微微沉吟,试探着直起身,从后含吻着他的耳垂,将手探入了他的领囗。
“你想怎么艹,我都依你。”
他描绘着蝴蝶羽翼的画笔一顿。
垂眸盯着她停在自己胸口的指尖:“谁教你的?”夏橙避而不答。
“恩?"他又重复道。
“你除了我还能艹谁。"她小声嘟囔道。
他轻笑出声,扣着她陷在自己领口的手腕,“拿出来。”夏橙不依。
“真觉得我非你不可了?"他微侧过头问。“恩。”夏橙神色拘谨,但是眼神却是异常直白大胆。温时年唇角平展,神色漠然,显然不喜欢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仰头拿出她的手腕:“滚。”
然而这声滚实在缺乏威慑力。
他的手也十分诚实,嘴上嚷嚷着让她滚,而扣着她的手指却没有立刻甩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来。
夏橙也不强求,但也没有起身的意思,继续环着他的脖子,舔吻着他的嘴唇。
他侧头避开:“我讨厌我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我。”言下之意还是让她滚。
夏橙仿若未闻顺着他的耳垂,亲吻上他的嘴唇,借着他回头训斥的空档,伺机钻进他怀里,侧坐在他腿上。
他不为所动的垂下眼眸:“起来。”
“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现在不艹就没机会了。”“不艹,滚。"他继续握着画笔向着画布望去。可是夏橙并没有在他脸上看见多少不耐烦。环抱着他的腰,将脸枕靠在他的肩上:“老婆,你身上好香。”这句话凭得耳熟。
温时年回过头:“我让你滚了。”
“而且谁给你的胆子,敢叫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