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行礼之后,才道:“父皇忘了吗?今日是母后的生辰。”
萧湛这才拍了拍额头:“瞧朕,最近事情太多,竟连这事也忘了。”又瞪了一眼张礼,“你也不提醒朕!”
张礼连忙跪下来请罪。
陈皇后笑着道:“只是平常生辰,又不是什么大事,陛下日理万机,怎能让您为这些小事操心。”
萧湛露出一抹笑容,与陈皇后一同走了进去。
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
陈皇后将女儿交给奶娘,三人一同坐下,萧湛一边吃着,一边同陈皇后谈笑着。只是吃着吃着,他又想到了泛滥的黄河,一时之间便没了胃口。
陈皇后察言观色:“陛下怎么了?可是累了?”
萧湛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只是突然想起父皇了,朝政真不是我想的那么容易,知易行难啊。”
“陛下何必如此沮丧,便是普通人家,还得操心一日三餐呢,陛下身负整个社稷,岂不是更难?”
萧恒眨了眨眼:“父皇可是在忧虑黄河泛滥一事?”
“哦?你也知道?”
萧恒抿着唇应了一声:“近来太傅讲课时便有提到。”
他不由得想起当时的情景,自从他成为太子之后,除了与其他兄弟一同上课,还要额外接受太傅的教导,逐渐开始接触朝政。
当时他忧心这件事,叫几个伴读看出来了,常钰和舒晔安便开始安慰他。
萧恒当时异想天开,问他们:“你们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吗?”
两名伴读便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情连朝廷的大人们都解决不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萧恒虽然知道,但还是有些失望。
倒是顾泽慕忽然说了一句:“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但当他问起来的时候,顾泽慕却又不肯说了。
萧恒不知道,顾泽慕只是忽然想起了前世,有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也在他面前说过这句话。
那时候的詹世杰还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年人,他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
“……西汉贾让曾提出上中下三策,其中上策便是采取“宽河滞沙”的法子,即扩宽河道,加固堤坝,此举能渐缓淤堵速度。与此同时,可以在上游两岸退田还林。”
“前朝明安先生曾经走遍长江与黄河两岸,他认为长江上游植被丰富,泥沙被树木的根系所锁住,所以长江水清,流入水中的泥沙量比较少,不至于堵塞河道,而黄河上游却植被稀少,泥沙很容易被裹挟进了水里,以至于淤泥越积越高,就算年年加高堤坝也没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