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意答应,拿了他们的东西,在凯旋的路上,已经将事情告知了陛下。
「不出意外,明日,他们几个就得掉脑袋了,就是不掉脑袋,只怕也得滚蛋回家。」
徐远愣了一下,「果真如此?」
「当真如此。」
「徐公啊,你都能看出天下有变,我又如何看不出来呢?」
「我非臣,只是,在齐国,光有才能却得不到提拔啊,我堂堂大族出身,
耗费钱财,才能让人在高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那些个勋贵,各个骄横,哪里在意什么汉人大族,什么高门名土?」
「要做官,要施展才学,一则有名,二则有钱,我什么都没有,自然就得想办法让自己去有。」
‘至于如今,我高居侍中,陛下对我信任有加,若是我欲贪墨,谁能知之?」
「只是我不愿,也没这个必要。」
「我实直臣也!」
徐远听了,是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祖孝徽竟是个直臣啊。」
「正是如此。」
徐远笑骂道:「你这厮,端是好运...:」
「徐公也不差啊,这不临死前还来了个遗计定凉甘的美名吗?这下可好,无论往后我怎么出力,怎么帮着去平二州,这功劳都成你的了,抢也抢不走。」
当祖斑带着徐远返回他府上的时候,徐远精神奕奕,看起来颇为开心,跟祖斑谈笑风生。
跟着徐远前来此处照顾他的小儿子,看到这景象都是目瞪口呆。
他记得自家父亲整日整日的骂祖斑,这又是什么情况?
祖斑将徐远送到了家门口。
徐远忍不住感慨道:「陛下雄壮,只是刚烈太过,身边有你这么个东西,倒是能做互补。」
「往后啊,你要时刻盯着,这世上诸多小人,陛下又年轻,恐为其所骗,你的品行,也足以称得上是小人之祖宗了,勿要令小人做害。」
「这几百年的战乱,可终于要结束了....期待,当真期待!」
「你勿要错过。」
「记下了。」
祖斑并没有反驳,他看着面前这位脸色通红,精神奕奕的老臣。
「告辞了。」
「保重。」
次日,祖斑正在官署内跟着刘桃子商谈凉甘的问题,徐远的小儿子披着丧服来报,称夏州刺史徐远昨晚病逝于家中。
刘桃子明显很吃惊,许久都没有说话。
倒是祖斑,不怎么意外,他安抚好了徐远的小儿子,又让他准备后事。
安抚了好久,方才派人将他送回去,
他再次回到刘桃子的面前,「陛下,徐远虽然到夏州的时日还不久,可也算有些功劳,陛下可以进行追封。」
刘桃子点点头。
「我早听医者说过他的情况,只是不曾想,竟如此突然。」
「他一直都是硬扛着,回去的路上,他于我说过症状,称疼痛难忍,即便服了药,能保命,却不能止疼..::.他怕自己出了事,会耽误陛下讨伐伪周,因此一直撑到了现在。」
「天下战乱久矣,天下人无不怀念太平时日。」
「徐远是这样,臣是这样,天下这千千万万的百姓更是如此。」
「陛下不必先分心此事,且做好西北二州事务,应天下人之愿,成大一统,
而后再缅怀其人。」
祖斑的话语听起来有些冷酷,他再次指着面前的舆图,一瞬间就能将心思从徐远那边调回面前的大事之上。
「凉甘等地,向来就不是什么大军驻守之地,我们过去不曾出手,是因为拿下容易,坐镇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