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就这么僵持在北城墙,越打越是激烈。
喊杀声冲天,城内外数十里似是都能听到。
城内早已混乱,当下皇帝不在城内,而天下的贵人们又几乎都聚集在这里,从百官到诸多勋贵,此刻是吓得面无人色。
若是城池被敌人攻破,他们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血花四溅。
城墙之上,士卒倒地。
带着面具的高长恭再次冲上了城墙,他浑身都是血迹,便是那面具,在此刻都显得那么阴森恐怖。
周围的士卒们只是看着那沾血的面具,便吓得双腿发软。
高长恭几乎疯魔。
拿下长安!!
长安!!
他朝着面前的周军扑杀上去,汉军看到将军如此勇猛,也是高呼着纷纷跟随,城墙之上,顿时大乱。
高长恭不断突进,敌人的尸体不断出现在他的两旁,斛律羡此刻也领着第二支队伍开始了猛攻,在高长恭打开城墙上的缺口之后,他们就从这个缺口源源不断的攻上城墙。
窦炽双眼充血,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宇文邕此番出兵,军队部署在长安外的各个要道上,长安本身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精锐,况且长安又是个巨城,防守压力和进攻压力同样很大。
汉军此刻已经彻底压上,他们没有留下任何预备役,除却匠人之外,似是都冲了上去。
长安虽空虚,但是他们却不能拖延,四周都是敌人的军队。
拖的越久,风险就越大。
窦炽顶在最前头,在几个亲兵的簇拥下,不断的组织反击,要将敌人都杀掉。
就在此时,一个全副武装的壮汉上了城池,他身边的亲兵,远比窦炽身边这些人还要精良,无论是穿着,还是体格。
窦炽一愣,又迅速反应过来。
“独孤契害真!!!”
窦炽怒吼着,丢下长兵,取出短兵,朝着那贼将冲了过去。
身边的士卒们举起大盾,也是狠狠撞去。
“嘭!!”
一声巨响,双方的亲兵相撞在一起。
窦炽举起短兵,就要抱住面前的敌将。
“老贼岂敢!!”
史万岁怒喝一声,手中大盾侧着就往窦炽身上狠狠来了一下,窦炽被盾牌砸中,摔在地上,他挣扎着要起身,刘桃子一矛刺去,窦炽的身体直接被贯穿。
汉军在几个猛将的带领之下,疯狂进攻,而周军已经开始顶不住了。
他们不断的溃败,越来越多的地方被汉军所占领。
他们又杀到了城墙之下,开始攻打其余位置。
不知是谁失了手,原本用来引燃云梯车的火把却掉落在了自家这边,靠近城墙的房屋率先起了火。
刘桃子等人杀到了城墙之下,众人分散开来,四处去追杀城内的周军。
厮杀声从城墙慢慢转变到了城内,各个巷道之中,越来越近。
在城东的一处寻常宅院里。
韦总手持长刀,跟弟弟韦津堵在门口,两人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
他们能听到从门外传出的喊杀声,敌人就在自己门口厮杀。
又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敌人已经开始在城内纵马了。
而在内院之内,男丁们聚集在一起,大家都在哆嗦着。
就是原先那个劝说韦孝宽勿要贪恋权势的大名士,此刻也是抖成了筛子。
“兄,兄长,为之奈何?”
“勿要惧怕,敌人不可能占据长安其余的,就看天意了。”
韦孝宽缓缓闭上了双眼。
烽火一路被点燃,骑士们带着长安遭遇袭击的消息,朝着四处飞奔。
而在此时,周军刚刚拿下了南人手里的最后一座安州城池,彻底将陈人驱赶了回去。
宇文邕不曾忘记先前的教训,因此接下来的战事他是一个都没参与,老老实实的坐在后方,奖励一下有功的军士,仅此而已。
实际上,这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