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那些政策都成为了褚兼得吹嘘自己功劳的资本。
褚兼得离开之前,忽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暴将军病重听闻在府内养病,你可以早些去拜见。」
暴府。
府内静悄悄的,侍卫和奴仆都没有多少人。
屋内,暴显坐在床榻上,墙壁上挂满了各类的舆图,上头许多涂抹的痕迹。
他手里拿着笔,纸张就放在一旁,他正在书写着什麽。
他正忙碌着,就听到院里传出嘈杂声,隐约间能听到有人怒气冲冲的叫嚷。
暴显笑了笑,收起笔,仰起头来,对着门外大声呵斥道:「姚雄何在?!还不进来拜见!!」
外头顿时变得寂静。
片刻之后,门被推开,姚雄满脸惊愕的走了进来。
暴显看到他那满脸的大胡须,愣了一下,脸上满是嫌弃,「别人说你是契胡,你还真就当契胡?」
姚雄赶忙低头,「听闻老将军病重,特意前来拜见。」
「门口那些人说你病了不见客,要轰我走」
「将军是怎麽知道我在外头的?」
暴显幽幽的说道:「敢在我府上放肆的,除了你就是祖珽,祖珽不在城内,那当然就是你了。」
姚雄傻笑了起来,他赶忙凑上前,「他们说老将军身体不好,重病在榻,可我听您声音洪亮,根本就没有大病的痕迹啊。」
「徐之才给我看过了,开了些药,效果还不错。」
姚雄就这麽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四周。
他看到那些舆图眼神略作逗留。
「战果如何啊?」
「大胜!」
「我从丹留前营渡河,破其营,而后一路往北.」
姚雄将自己这次的战绩详细的说起来,言语里皆是得意。
「粗糙。」
「太粗糙了。」
「也就是韦孝宽的心思没有放在你身上,否则,你就要被他留在对岸,要被其全歼了。」
暴显对姚雄的评价还是很低。
姚雄也习惯了,暴老头向来如此,若是过去,他指定是要闹一闹的,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姚雄也逐渐明白了许多事,过去暴老头拿给自己的那些兵法,不是什麽人都能给的,那些都是家传的,是很宝贵的东西
他笑呵呵的说道:「韦孝宽若是敢以大军讨伐我,他后方怕是要遭殃。」
「他不敢用那些年轻的将军们去做事,顾虑太多了。」
暴显摇摇头,「也不全是,主要还是麾下没什麽才俊,他这次失利,定然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做好准备,等下一次,你面对的可就不只是韦孝宽了.」
暴显清了清嗓子,「扶我起来!」
姚雄急忙上前,将老爷子扶起,暴显示意姚雄将自己扶到了墙壁前。
暴显就这麽看着面前这些一张张的舆图。
姚雄方才就看出来了,这些都是盐,夏,绥,银,丹等州以及周围的舆图。
这些舆图都相当的粗糙,毕竟是敌人的势力范围,也仅仅只有地形和城池。
但是暴显又对这些标注了许多,让这些原先简陋的舆图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姚雄,这次回来,你可有什麽感受?」
「我发现韦孝宽的士卒大多不怕死」
「我不是问你战场上的,我是问你回来之后,在平城,在朔州,恒州所见到的。」
姚雄迟疑了好久,缓缓说道:「感觉.人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