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次日,庙堂即刻公布了那些谋反者的名单,很多人都在当天晚上就被抓了起来,还在睡梦之中,就被甲士们给抓住,丢进了牢房之中。
尤其是这些跟着陈蒨一同扭转了局势,稳定了南国的大臣们,他们更是看不得陈顼如此浪费他们的心血。
坐在这一边的英俊老男人,他叫淳于量。
「他来对付刘桃子,绰绰有馀,另外,刘桃子毕竟家业在北,他在南边待不了太久,其他人一旦得知刘桃子不在,那他的老巢肯定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
「那若是你前往呢?」
「黄法氍的才能并不弱于吴明彻,甚至我觉得他更强一些,只是他行事冷静,从不像吴明彻那麽急躁冲动。」
淳于量低头行礼,正要转身离开,忽又停下来说道:「陛下,德不配位之贼只有一死,别无他路,实不必自责。」
他压根就没想要造反。
刘师知也笑了起来,他看向了一旁的男人,眼里带着些敬畏。
「我们身为文皇帝的故臣,岂能看着太子死在他的手里?」
「他又不许黄法氍和徐度返回,让他们继续与北人交战,还无故的查抄了许多无辜之人,企图用他们的家产来充当军费,残暴之状与北人有何异?!」
「你勿要怪我。」
淳于量一点都不惧怕,只是几步就走到了陈顼的身边,远处的武士们都有些惊愕。
箭矢破窗而来,顿时射中了王暹的脖颈,王暹的头颅就这麽耷拉下来,歪着头倒下去。
刘师知没有回答。
「他们围绕在前太子的身边,许诺了往后的许多事,那谋反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他坐在那里,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看起来跟周围的这些文士们似乎没有区别。
其馀众人纷纷应和。
淳于量领着众人走出了此处,绕绕弯弯,走过几个小巷子,推开了一处寻常府邸的大门。
「朕损兵折将,粮草都耗费了大半,还要继续吗?」
「我们为什麽要在天黑赶路啊?」
「当下的情况已经很清晰了,吴明彻葬送大军,身死敌手,数万老卒死伤殆尽,逃回来的军士们还不到四成!」
淳于量说起了自己的战略,陈顼听得颇为认真。
「其馀的事情,改日再说。」
「其馀那些侄儿,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只要不造反,绝对不会亏待。」
几乎是淳于量推开门的那一刻,甲士们的强弩都已经完全对准了他。
刘师知越说越是激动,说起前线的战事,他也忍不住的红了眼。
而淳于量似乎也没有想得到他的什麽答覆,他很是平静的说道:「就因为他身边有太多你们这样的人了,读书人,自以为读了些书,就什麽都懂了,战事,军事,什麽都要插一手,不管自己懂不懂,混帐话是张口就来。」
「有些事情,哪怕只是个幻想,也会因为其破灭而失智,这跟陛下出兵北伐没有什麽关系,就是不出兵北伐,他们也会找到让自己信服的理由来动手。」
陈顼就站在此处,聆听着远处的马车声响与甲士甲胄的碰撞声。
陈顼笑了笑「淳于公且起身吧,靠近些来。」
刘师知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众人的尸体,明明在片刻之前,他还是心怀壮志,野心勃勃。
「我们何时动手啊?!」
「要早些到达封地。」
当他们走到了最里头的屋前时,陈顼就站在房梁飞龙角之下,双手背后,欣赏着天边的月色。
刘师知看向了他,「将军.您来说吧。」
这位一脸儒雅的老将军,是国内能压吴明彻一头的军中大佬。
「黄将军如今跟刘桃子在庐江周围大战,出兵增援的时候,先不要急着谈论。」
「无法击败,刘桃子麾下都是骑兵,若是我们深入,他可以袭击后方,若是我们追逐,他可以溜着我们到处跑,我们没有足够的骑兵来遏制他。」
刘师知茫然的看向了一旁的淳于量。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