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淹轻轻摇头,「此处,总也得有人看着,如今还只是赏赐的诏令,往后又会是什麽呢?」
两人沉默的站在大殿之中,看着群臣们议论纷纷,各地散去,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与此同时,骆提婆急匆匆的来到了其母亲的身边。
后宫之中,胡太后笑呵呵的坐在上位,陆令宣坐在一旁,两人有说有笑,聊着些粗犷的话题,毫无礼节。
骆提婆忽然出现,这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胡太后笑着将陆令宣送到了门口。
「岂敢劳烦太后相送?」
「无碍!我们是什麽交情,送你多走几步又如何?」
胡太后满脸堆笑,在胡长仁惨死之后,这位太后再也没有当初的蛮横与得意,她将姿态放得很低,开始迎合陆令宣,甚至给自己儿子送礼物,阿谀奉承自家儿子。
这当真是闻所未闻的情况。
看到陆令宣要走,胡太后再次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我那侄女的事情,你一定要让皇帝知晓。」
陆令宣笑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
胡太后目送着陆令宣离开,脸上的笑容也是缓缓消失。
当初她很看不起自己的大哥,可当大哥死掉之后,她这里的情况就变得越来越不利,她发现自己都无法指挥身边人了,她已经有很久时日未能见到宫外的僧人。
在这些时日里,她开始努力的讨好儿子,她想让自家儿子来迎娶胡长仁的女儿。
若是有一个自家的皇后陪在皇帝身边,那至少往后是不必担忧出事的。
陆令宣对她的态度不曾有改变,还是那麽的尊崇,若是有她来相助,或许能成功吧?
陆令宣从后宫走出来,就看到满脸苍白的儿子。
「出了什麽事?」
「何以如此慌张?」
「今日陛下在朝议时连着封了十馀个王,晋阳的武将们,几乎都封王,高淹想要阻拦,险些被捉,大司马出面,方才护住了他。」
「母亲,陛下要失控了!」
「必须要想个办法!」
骆提婆脸色苍白,眼神惶恐,他又将今日发生在太上皇那边的事情说了出来。
「母亲,皇帝的变化越来越大,这麽下去,迟早是要惹出大事的。」
陆令宣边走边听着儿子的讲述,脸上竟没有半点的动容。
「前几天,他让麾下那几个军官去搜寻将领们和各地空郡县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这麽做了。」
「啊?」
「那母亲为何不阻拦呢?」
「为什麽要阻拦?」
骆提婆愣了片刻「岂能这麽滥封王爵?我们难道就看着他这麽做?」
陆令宣此刻终于停下脚步,她冷冷的看向了一旁的儿子,「我是问,陛下这麽做对我们有什麽坏处?」
骆提婆想了会,摇摇头,「我不知道。」
「大齐要亡了。」
陆令宣沉重的说道:「你觉得来到晋阳,就能凭着当地的精锐,扛着刘桃子吗?」
「当初需要半个天下的粮食才能养得起晋阳这些精锐。」
「如今只剩下并州还在我们的掌控下,南边的人,没有刘桃子点头都进不来。」
「晋阳囤积了不少粮食,可够大军用多久的?」
「你说,晋阳一旦开始断粮,将士们没有吃的,那会怎麽样?」
骆提婆擦了擦汗,「他们会投敌。」
「那当初为什麽不去南边,却要来北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