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公对我如此坦然,那我也就直白些。」
「死个妻兄算什麽?赦免提拔又算什麽?迎娶贵人的妹妹是为了什麽?升官做官是为了什麽?」
「当下按着官品给与土地,您是不担心,你的族人怎麽办?没有官爵,只靠着八十亩烂地,能养活自己吗?」
「若是您将来被罢免了,还剩下什麽?」
「您祖上几代人的积累,一句话就被收回我家大王不过杀了你一个妻兄,庙堂可是要杀阁下全族啊.」
「您是聪慧之人,自然会来相助。」
「不然,方才又何必亲自来迎接呢?您就这麽大度?面对自家仇人也能笑脸相迎?」
听着和士开的话,郭元贞轻轻抚摸起了胡须,他眯着双眼,「说起来,彭城王做的也并非都是对的,他在春耕的时候收回耕地,地方农桑事混乱无序,无人耕作,迟早会惹出大祸来。」
和士开点着头,「是这个道理啊!」
「他以为自己做的是好事,却不知要害死多少百姓呢!」
「您想想,原先很多百姓只需要耕作,就能得到饱腹的粮食,不用担心税赋徭役,能活下去,可现在呢,要自己耕作,缴纳了粮贡之后,还要缴纳口算,缴纳庸钱,还有诸献礼,这些交完,还能留下多少粮食?说不定还欠庙堂不少呢!」
「他这麽搞下去,明年饿死着当以数万万计!!」
郭元贞点点头,「说的在理。」
他举起了手里的酒,朝着和士开示意,「我此举,并非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天下百姓。」
「为了天下百姓!我们吃一盏!!」
两人伶仃大醉。
次日,在斛律羡所派来的裨将的带领下,和士开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此处,前往武川。
斛律羡跟刘桃子一样,除却刺史,还挂着军职,镇西将军,正好比刘桃子高一头,而这位将领,虽然只是个裨将,却是执掌亲兵营,是跟随斛律羡许多年的悍将。
此人跟斛律羡差不多的性格,颇为莽撞。
和士开对他礼敬有加,又是各种礼物,哄的这糙汉子颇为欢喜。
他们刚刚离开城池不久,就看到一行骑士,正驱赶着好多一群人,足足有数百,哭哭啼啼的朝着城内走去。
被押解而来的那些人,背着包裹,本身却衣衫不整,男女老幼皆有。
和士开好奇的问道:「将军,这些都是什麽人啊?」
裨将挠了挠头,「似是抓的亡人吧。」
「亡人??竟会有带着包裹的亡人?」
「哦,是从朔州逃走,洮去北朔的」
「啊??跑去北朔??」
和士开更加惊讶了,「可我听闻,北朔荒凉,没有什麽耕地,甚至都没什麽大城池怎麽会往哪里跑呢?」
裨将的脸当即涨红,他骂道:「这些愚民,不知好歹!听了些谎话,就信以为真!举家逃离!」
「我大齐自有制度,就是去别的县都要理由,岂能如此放他们跑去别州?!」
和士开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原来如此,这麽看来,刘将军不只是会打仗,这行政也是一把好手啊,难怪人都往他那边跑,斛律将军不善此道.」
「你说什麽?!」
裨将大怒。
和士开一愣,赶忙解释道:「斛律将军更擅长作战」
「你分明是说我家将军行暴政!才使得百姓逃离!」
「那刘桃子,惯会装好人!!」
「当初我家将军的兄长攻陷了金河,夺下了周人的矿场,我家将军的几个族人就在那边治理,他们不是什麽好人,做了许多恶事,可就算这样,刘桃子抓了他们,送来给将军处置就是了,可你知道他怎麽做的??」
「他自己便杀掉了!!」
「当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将军留!」
「我家将军每次说起这件事,都很不开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