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安排一次意外,便是失了和气,又能如何呢?」 「我不敢劝晋公无视孝道,只是,天下皆仰仗于您,韦将军敢如此上书,也是知道晋公乃是大周依仗,能明辨是非」
宇文护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又说道:「韦将军能为我的家事而奔波,我心里很是欣喜,只是,这件事,我问过了诸多部下,他们都说不可行。」
崔猷的嘴唇再次抖动了片刻。
宇文护笑着说道:「我知道齐国派了使者,却不知道有什麽刘桃子,也不知道什麽上书.听闻崔公身边有从伪齐投奔而来的亲戚,他们宗族被暴齐所诛,心怀不满,意图下手,那我也拦不住啊.」
崔猷大喜,赶忙起身,朝着宇文护行了礼。
「多谢晋公!!」
「谢我什麽呢?我什麽也不知道啊。」
「哈哈哈,晋公说的是,是属下糊涂!!等办成了这件事,属下当亲自请罪!!」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甲士忽拿着书信走了进来,快步走到了宇文护的身边,将两份书信一同递给了他。
宇文护瞥了一眼崔猷,随即笑吟吟的先拿起了其中一封,当着崔猷的面,便撕开了看。
只是看了片刻,宇文护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崔猷看到宇文护的脸色变得难看,眼里闪烁着杀气,这一刻,他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可心里却不由得惧怕。
宇文护放下了书信,也不看崔猷,眼神很是不对,强忍着怒火,拿起了第二封书信。
整个大堂内的氛围变得不对,崔猷汗流浃背,低着头,不敢作声。
宇文护看起第二封书信,看了许久,忽然,他轻笑了起来。
崔猷抬起头来,宇文护脸上的阴沉消散了大半,眼里再次充斥着过往的温和,他挥了挥手手里的书信,无奈的说道:「来不及啦!来不及啦!」
「晋公?出了什麽事?」
宇文护哭笑不得,将书信直接递给了崔猷。
「你自己看看。」
「这堂堂韦孝宽,今日竟是被一个不曾立冠的毛头小子摆了一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麽韦孝宽质疑想要杀死这个人了。」
「果真是厉害啊,先下手,栽赃韦将军,将尹公正都给挟持到晋州去了!」
「这办的是什麽事啊?」
崔猷低头看了起来,这封书信乃是韦孝宽所写的,韦孝宽以认罪的态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说出,就连自己本想着要直接下手的事情都没藏着。
这下,轮到崔猷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愤怒的说道:「晋公!韦孝宽办事不利,让齐人在军中残杀我军甲士,还挟持大夫扬长而去,实在是令大周为人嗤笑,请晋公下令!严惩其罪!绝不能饶恕!!」
宇文护赶忙乐呵呵的劝慰道:「崔公,勿要动怒.」
「谁能没有失手的时候呢?」
「韦将军此番是为我的家事而走动,便是大意了,我又岂能忍心怪他呢?」
崔猷说道:「倘若您就这般放过他,群臣便没有了敬畏之心」
「哎,勿要说的这般严厉,韦将军战功赫赫,不必多说。」
「崔公且回去吧。」
崔猷无奈,只好朝着对方再拜,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目送崔猷离开,宇文护这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当即叫来了几个心腹,将那书信递给他们来看,这些人看了看宇文护的脸色,也跟着一同大笑起来。
「堂堂韦孝宽,竟是这般丢人,哈哈哈~~~」
众人嘲笑了许久,笑够了,宇文护这才问道:「韦孝宽这事倒也算了,只是我母亲的事,又该怎麽办呢?」
众人再不敢发笑,当即换上了悲伤的神色。
宇文护长叹了一声,悲切的说道:「但愿那齐主能识大局,且看在他的使者没有损伤的份上,能继续这件事.」
「派人去往尹公正那边,让他答应齐人的条件,将那些逃亡的贼人送回去.早些将我母亲迎接回来。」
有心腹忍不住哭了起来,「晋公之孝,自古不曾见,实令人感动.令人感动。」
方才还在尽情嘲讽的众人,此刻忽又哭成了一团。
平阳,刺史府。
斛律羡坐在上位,面前摆放着酒水。
晋州的诸多官员将领们皆坐在了他的两侧,而刘桃子就坐在他的左手边,位置比陆杳都近。
斛律羡此刻还朝周围的将领们吹嘘起刘桃子的事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