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喝了口茶,身旁是专门为指挥准备的饭盒,荤素搭配,配备能恢复精神力的饮料。
饭食的香味飘出帐篷,路过的战士们都要咽口唾沫,但许洛妤前几年吃多了,再怎么丰盛也是预制食品,并不感兴趣,直直路过他。“许清,"夏黎放下茶杯,吩咐旁边的战士拿出备用的椅子,“进来喝两杯。”那茶是许洛妤喝惯的品种,木桌上还放着蜂蜜,茶香蜜香让她不自觉停下脚步。
“林凡也能一起吗?"许洛妤歪头。
夏黎顿了下,缓慢撇着茶沬:“当然。”
许洛妤拉着他就要坐下,祁梵安却立在原地不动,他对许洛妤笑了下,小声说:“您去吧,属下不怎么想喝。”
恰巧那边葛愉心那边的战士都吃完了,喊人来清理桌子,祁梵安便回去干活。
许洛妤在夏黎对面坐下,看他熟练优雅地给她泡了茶,递过去。许洛妤也不客气,自己加上蜜。
他帐篷里有制热系统,用的高级晶核,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流进身体里的热茶,许洛妤舒服地眯眼。
又喝了两杯,许洛妤看见祁梵安已经收拾完东西,便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打算去向葛愉心要被子睡觉。
夏黎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放下帐篷帘子。
睡吧,说不定等不到明天就会抱着被子全身发颤来找他了。越野车后座可以一起放倒,本来是装运物资用的,空间很大,再加上后备箱,许洛妤能伸开腿,还能滚个圈。
被子只有一条,祁梵安不盖,把副驾驶的椅子放下来,准备在上面凑合一夜。
许洛妤说:"“好几天呢,后面空间也大,你不嫌弃的话来后面吧?”祁梵安脸刷一下红了,他抿唇,想说些拒绝的话,好装作矜持礼貌的样子。但她的杏眼在车内灯光照射下温柔极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心怦怦跳着躺在了她身边。
所有车窗车门锁死,许洛妤把被子分他一半,安慰道:“再辛苦一下,马上就能见到雪树了。”
祁梵安不辛苦,能跟她在一起,就是吞刀子他也觉得开心。“辛苦的是您,您应该睡帐篷里的。"祁梵安轻声说。许洛妤说:“我跟夏指挥不熟,怎么好睡人家的地方。”许洛妤不想跟夏黎睡,还有一个原因。
夏黎哥哥去世以后,有段时间他会偷偷翻到许家跟她睡,两人本来就没说过几次话,他一声不吭来,一声不吭躺在床上,白头发白眼睛白睡衣,脸漂亮的像鬼娃娃。
许洛妤夜起经常被吓得魂飞魄散,想叫又被他紧紧捂住嘴,警告她不要声张。
他不想被大人知道他不在家。
许洛妤跟他睡会梦见跳鬼……
车里真的很冷,等到吃饭喝茶留下的热劲儿消退,许洛妤冷的打颤,没有火,没有供暖设备,寒气从四面八方往她骨头缝里钻。特别是她和祁梵安中间隔的那条缝,凉气嗖嗖往里进。她酝酿了好久也没睡着,脑子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挤过去,把那条缝隙堵上了。
终于不漏风了,许洛妤叹口气,睡意涌起。祁梵安只盖了被子的一角,大半张被子都在许洛妤这边,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他闭着眼,眼睫止不住的抖动。
她说跟夏指挥不熟,不好和他睡,但却和他睡了,在她心里,他是比夏指挥更熟的。
祁梵安压不住自己的嘴角,他想把脸颊埋在她怀里,或者亲吻她的手背,对她说感谢的话,但她睡着了。
他只能偷偷在心里想她,觉得从没哪刻这么幸福过,和她靠的这么近,身体和心灵都是。
正开心,身前的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呢喃,起初听不清,祁梵安靠近她,才听到她在呢喃冷。
他情绪萎靡下去:"抱歉,我应该劝您和夏指挥一起的。”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他想了下,红着脸脱掉外套,将被子掀开一角。“您,您您可以,我…“哪怕知道她睡了,根本不可能听到,他也还是说不出完整的邀请。
您可以靠着我,我的每一处都是您的,愿意给您使用。<1他声音刚落,她整个人埋进了他怀里。
许洛妤梦见自己在大雪里走,光着脚,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她走了好久,感觉有几年的时间,雪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正当她筋疲力尽,快要晕倒在雪地里时,面前突然亮起火光,温暖扑面,还散发着熟悉的,令她舒适的味道。
她抱住那团热乎乎的光,舒服地叹慰一声,试图将整个身子都缩进去。那是寒冷夜晚唯一的热源。
祁梵安紧紧闭上眼,根本不敢动弹,任凭她靠过来,脑袋埋在他胸膛上。她的呼吸轻轻打在他胸前,像小小的羽毛,扫的他全身发烫。抱了会儿,似乎感到不满足,她又往前贴,发出含糊地声音。隔着衣服,祁梵安都能感受到她冰凉的双手。他怦怦乱跳的心脏被针芒刺中,有些酸涩,又满心怜爱。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感受着她的手被自己的慢慢暖热,低头亲吻她额边的软发。
“好喜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