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太大,几乎所有能拿出100晶币的战士都参加了比赛,许洛妤两次致电报名,一次被人挤下线,一次根本打不通。线下报名的窗口是她之前查个人信息的地方,公会的大小姐还在那边体验生活,体验个没完了。
许洛妤这次长记性了,专门绕开她,在另一个窗口后面排队。报名时,许洛妤顺道询问总报名人数,以及面试预备录取人数。客服小姐姐滚动鼠标,说:“截止至今,参赛人员共1357个,估计录用人员10个,录取比例约为百分之零点零零七,请问还有什么能帮您的吗?”……没有了,谢谢。”
哪怕许洛妤提前有心理准备,猜测到了参加面试的人会很多,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多。
对于祁梵安,许洛妤不是特别担心,他当年就是从清扫任务中被选出来收编中心的军人,不仅能进入航空器,还会是里面最优秀的,许洛妤比较担心她自己。
纯拼耐力,灵活性,攻击性,她还真不一定能从一堆战士里脱颖而出。许洛妤回到家,又拉了张纸,定制体能训练表。她上过军校,本身底子不差,只是当了三年指挥,一些基础训练落下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赶上。
许洛妤每天五点起床跑步,跑两个小时,做几十组仰卧起坐,再做两组障碍跑,才骑车去上班。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五六公里就喘气,要停下来喝些水,跑了一周,二十公里轻松拿下。
训练一开始,祁梵安就和她作息同步了,甚至比她起的更早准备早餐。她早上习惯用营养液凑合,但祁梵安说营养液能量释放快,没有热饭更能强化训练效果。吃完饭,祁梵安就陪着她一起跑步训练,他的训练量是她的三倍,但在跑步时也会慢下来等她跟上。
还送了她一个筋膜枪用来放松肌肉。
许洛妤欣慰想,虽然祁梵安不喜欢她,但是他对取药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也不会因为个人仇恨耽误正事,在污染区里两人像之前一样合作肯定没问题第二周结束,许洛妤身体各项指标都达到了最佳标准,她和祁梵安一起参加了面试。
由于参赛人员众多,又是以比赛的形式进行,所以面试地点定在了竞技场。边缘安全区的竞技场并不是用来锻炼体魄或者举行什么友谊赛的,而是用来确定战士等级,供奉圣塔,进行犯罪裁决的地方。整个竞技场呈现巨大的,向地心凹陷的椭圆,最高的地方是贵族看台,看台上方悬着圣塔尖顶标志,代表权利与仁慈,往外去便是观众席,大大小小的队梯能容纳三千人同时观赛。
比赛正式开始,有穿着白衣的侍奉者给贵族看台上的人倒水,他们都是从中心来的达官显贵,衣着华丽,举止优雅,和这个阴暗古老的竞技场格格不入。其中最尊贵的便是中间名为夏黎的男性指挥。夏家世代侍奉圣者,在公会中拥有很高的话语权,夏黎的爸爸是中心安全区的公会负责人,表面是总指挥的直系下属,实际上工作直接和圣者对接,跟总指挥平起平坐。
夏家和许家是世交,两家势力相当,祖宅相邻,还都子嗣稀少。许家传到现在只有一个小女儿许洛妤,夏家倒是有两个年龄相差十来岁的孙子,只是大的那个刚成年就死在了污染区,剩下独苗苗夏黎。许洛妤和夏黎从小一起长大,大人便做主定了娃娃亲。如果不是许洛妤被中心心驱逐,现在这个时间,两人的订婚宴都办完了。参赛人多,管理人员又少,大家推嚷着进场,在观众席上挤成一团,坐的站的全都有,竞技场里第一轮比赛开始了,裁判员喊号喊半天,参赛员还在人堆里挤着呢。
夏黎身旁坐着军部负责人葛愉心,s级战士,入伍六年,身经百战。她冷哼一声,抬眼瞥向后勤部门的负责人;“选个后勤,你把边缘所有活人都请来了?”
赛场角落里甚至还坐着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竞技场上站着十来岁的小孩。后勤部门负责人叫淳常,现在汗流浃背,不停用手巾擦汗:“实在是民众热情难耐,我这就想办法驱逐闲散人员。”比赛只是选几个后勤人员,完全用不着夏黎和葛愉心下场。淳常早和1011公会领导人商量好了,名额就留给他家的大小姐和几个保镖,从来没考虑过在边缘安全区选人。
但明面上的比赛该办还是要办,办完还有一笔参赛费可以捞,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办的怎样,反正也没人在乎。
可偏偏他就是这么倒霉,不知道什么风把两个最大的负责人刮来了!葛愉心心说:“把所有c级以下的战士清出去,比赛三十分钟后重新开始。夏黎打断她,抿了口清茶,他的一节手腕露着外面,洁白如雪:“战士们进来都交了价格不菲的入场费,不必让他们名财两空。增添人手维持秩序,继续比赛吧。”
他的嗓音冷冷的,很好听,像是山涧水,清润怡人。淳常赶紧下去摇人了。
葛愉心把他手里的茶拿走,无奈道:“别喝这里的茶,不干净。”夏黎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却也并不赞同,只淡淡将目光移到赛场上。许洛妤已经比完了第一项耐力赛,全身跑的热乎乎的,绕过人群,抄小道去灵敏度比赛场地。
耐力比得是长跑,灵敏度比得是避障。十人共处一擂台,擂台上有移动的木桩,谁下台谁被淘汰。
这对许洛妤来说很轻松,灵敏的五感能让她快速预判木桩的走向,实现精准躲避。
台上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许洛妤和另一位大胡子战士,两人僵持半天,木桩的速度越来越快,大胡子一个不注意摔了个狗啃泥,险些滚出擂台。而许洛妤身姿灵巧,游刃有余地躲过。
台下的观众呼声一片,看起来胜负已定,都打算散了。谁知那大胡子爬起来恶狠狠朝许洛妤冲过去,想率先将她撞下擂台。观众的目光再次聚焦,心想这小身板的战士摔下来还不得断成两半,可怜喽,谁让他出这风头。
许洛妤翻身跳上木桩,借助木桩旋转地动力伸脚踢在大胡子脸上,大胡子被踢飞三米,四脚朝天摔出擂台。
她动作太快,观众们都看呆了,等反应过来立即爆出雷鸣掌声。许洛妤在军校的时候是成绩最好的学生,文化课和体能课都拿的指挥专业第一,这种程度的偷袭不值一提。她下台,寻找最后一项比赛地点。“慢着。“大胡子擦了擦鼻血,手臂出机甲长矛,“跟老子比划比划。”许洛妤继续往前走,一个眼神没给他,大胡子彻底恼了,提矛冲上去,势必要将这个傲慢的竹竿子大卸八块。
本来人多许洛妤就心烦,躲了两击,直接伸手戳他的眼睛,顺势将精神力送进去,搅地大胡子惨叫起来,疼的满地找牙。他的机甲也变得软趴趴的,捂着眼嚎叫。
周围的都以为他疼的是眼睛,没人怀疑许洛妤的身份,她继续寻找比赛场地。
突然间,一股让人无法忽视地目光落在她脸上。她谨慎抬头,看见坐在贵族看台上的夏黎。
由于基因缺陷,夏黎的头发和眼睛从生下来就是白色的,白的像梅像雪,像金贵脆弱的娃娃,就是不像活生生的人。还记得小时候,踏春的季节,许夏两家在庭院里聚餐,阳光明媚,餐桌上时不时有笑声传来,许洛妤坐在夏黎对面,看他垂着白色的睫毛优雅喝茶。有一瞬间许洛妤觉得阳光柔风都是假的,他只是坐在那里,周身就被染成了冬天。
他是她在中心少数能说上话的朋友,两人关系不冷不淡地持续了十多年,许洛妤被驱逐时,他没来送行,但托人做了一张高等级面具,快马加鞭送到她手上。
总而言之,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许洛妤没想到他是这次清扫任务的责任指挥,夏黎身体不太好,在她被驱逐之前一直深居简出。
她被流放是许家的污点,很多贵族因此和许家断交,夏家没有表态,也没有明面支持过许家,联姻的事情不了了之,许洛好自认为夏黎对她仁至义尽,不会上去找不痛快。
她收回目光,往最后一个比赛场地走去。
0197应该也比到最后一个了吧?
如果有一个人能在人海中快速找到许洛妤,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夏黎。同为指挥,又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人对双方的精神力波动了如指掌。哪怕许洛妤只是快速释放了一瞬精神力,也足够夏黎锁定她的身影。她瘦了,看他的眼神依旧不冷不淡的。
许嵩冥当上总指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夏家找夏黎。上台前许嵩冥被各方势力打压,根本抽不出手寻许洛妤,现在尘埃落定,他只想赶紧把许家的独苗苗找回来。
他对夏黎说:“夏黎,你向来聪明,知道洛妤被驱逐只是政敌用来搞垮许家的手段罢了。我早晚会给她翻案,到时候你们还是夫妻。”总指挥拉着他苍白的手,几乎要垂下泪来:“我走不开,找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少让她在那边受苦,等回来我给你们完婚。”夏黎目光仍然追随着许洛妤的背影,看见她走到最后一个参赛点,坐在长相英俊的男人身旁。
那人异常高大,动作间有些害羞拘谨,将水壶拧开,张嘴说了什么。夏黎猜应该是让她小心烫囗。
男人看着她喝了水,又从包里拿出辣香肠,许洛妤眼睛明显亮了,从他手中接过去,垂在台阶上的腿晃悠了下。
两人结伴等最后一场比赛开始。
明明只是坐着,没有交流,没有互动,夏黎依然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流动的情感,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人。夏黎看身旁人一眼,侍从立即上前,俯身将耳朵靠近他。他低声说:“别让那个男人进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