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不出,耐苍生何?”
“如今大金风雨飘摇,右相一定要挺身而出,为国分忧啊!”
权尚书左丞胡沙虎,尚书右丞奥屯忠孝,参知政事梁堂,纷纷表示赞同。
“你……你们……”
仆散端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很显然,他被在场的同僚们,狠狠地耍了一把:你不是爱干黑手套的活吗?这口天下最大的黑锅,你就背了吧!
仆散端甚至能猜到,是谁合纵连横,把这些丞相团结到一起的。
徒单镒!
徒单镒虽然官位是低了些,但是资格太老了。他三十七年前就中了大金的状元,飞黄腾达,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当初的大金首相完颜匡,都受过徒单镒的大力提拔,简直是一头毛都白了的老狐狸。
这次无论谁来议和,都没有好下场。就是议和之后,马上身死族灭都是正常事。
很显然,徒单镒这是想一石三鸟。
既保全完颜承晖这个人杰,又把仆散踢下去,让徒单镒自己来做这个首相!
其他丞相,也恨透了仆散端这个完颜永济的黑手套了,全力配合。
但是,明白了是一回事,到底该如何应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今大金诸相众口一词,仆散端毫无办法,只能满面求怜之色地向完颜永济看来,道:“陛下,自从小儿仆散纳坦出被蒙古人杀了以后,老臣深受打击,精力越发不济,恐怕难以担此重任啊!””
完颜永济却微微摇头,道:“仆散爱卿不要过谦了。令郎死后,你不是好好地做着我大金的右相吗?难道,仆散爱卿能做右相,就不能做使者了?这里到蒙古军营,走不了几步路。”
仆散端情急智生,道:“我……我和铁木真有仇啊!他的小舅子按陈,就是我捉的。我去蒙古军营,实在有挑衅之嫌啊!老臣死了事小,耽误了朝廷议和的大事怎么办?”
完颜永济依旧摇头,道:“此事只有少数贵人知晓,只要咱们不说,铁木真怎么知道?他只是知道,按陈被咱们金国杀了,钉在木驴上,派使者给他送了过去。”
“我……我……老臣……”
仆散端彻底无言,面色阴晴不定,但最终还是向完颜永济大礼参拜,道:“好吧,既然陛下如此信任,老臣就走一趟蒙古军营。”
“有劳仆散爱卿了。只要这次议和成功,我大金不用付出太多的代价,仆散爱卿就立下了大功一件。事成之后,朕又何必吝啬一个尚书令?朕百年之后,爱卿更当配享太庙。”
尚书令,是金国正式的首相。
仆散端这个右丞相,现在只是因为尚书令暂缺,才成了事实上的首相。完颜永济这个允诺,就是要他的首相身份做实了。
配享太庙的荣誉,就太难得了。
这么说吧,大金立国近百年,历经九帝,仅仅有三十三人得到了配享太庙的荣誉。而且,这三十三人不是平均分配的,必须立下重大特殊的功勋,才会授予。到了现在,有两个金国皇帝,没有任何配享功臣。
不得不说,为了让仆散端好好做一只黑手套,完颜永济下的本钱不小。
“谢陛下隆恩!”
第二天,仆散端就怀揣着完颜永济新画的大饼,打着白旗,来到了蒙古军营。
铁木真非常高兴,将所有蒙古贵人来到金帐中,来见这个金国的乞和使者。
“外臣仆散端,参见成吉思汗!”
“站起来说话。”
铁木真饶有兴致地向着这位仆散纳坦出的父亲看来,道:“完颜永济,是来派你乞和的吧?说来听听。”
“成吉思汗征战近三年,鞍马劳顿,实在辛苦。我家陛下愿意拿出金三万两,银十万两,三千匹马,以及五百童男童女劳军,请成吉思汗退兵。”
其实,这就是历史记载中,金国和蒙古第一次议和的条件了。
那时候,铁木真南下,一路烧杀抢掠,异常残暴。蒙古军连打了近三年的仗,不仅人困马乏,而且减员甚多,连六万草原战士都不足。就算加上八千的巴鲁营,也到不了七万,完全不可能攻下中都城。
金国愿意拿出一些东西议和,铁木真有了面子,也就允了。
但是,现在,赵朔改变了历史,巴鲁营的人数大大增加。
而且,铁木真受赵朔影响,对出征中原的蒙古大军,下了四条严格军令。
如今,蒙古军不仅草原战士的损失微乎其微,而且受到的抵抗甚轻,并不如何疲惫。铁木真麾下的大军更是超过二十万,号称百万之众。
仆散端提出的议和条件,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什么?金三万两,银十万两,还有三千匹马?打发叫花子呢!”
“五百童男童女,有什么用?我们要美人!至少三万!”
“不但要美人,还专门要女真妇人!当初你们女真人得势的时候,每年到我们蒙古烧杀抢掠,侮辱了不知多少蒙古妇人。今天,我们也尝尝女真妇人的滋味!”
“如果不给,我们就杀入中都城,自己来取!”
“大汗,别和金国谈了,他们简直毫无诚意!干脆,杀了使者,继续攻城吧,我别勒古台,愿为先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