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茉浑身散发水盈盈的光。
她回眸一笑道:“别人都说红气养人。我不分轩轾,把好运气分给你们每一个人。”
在座都是权贵巨贾,生意往来,像港口游轮迎来送往,数以百计。
他们乍听这话也很高兴。
秦稼轩也在,是她的旧相识,“嘉茉,你怎么穿道袍就来了,这么素净?”
他命人给她搬来了椅子:“工作服穿上了,你会不会观命卜卦啊。”
“你想算什么?”
姜嘉茉特别来会事儿,递水果,端热茶,把一桌人照顾地服服帖帖。
“要看你会什么,至于我的需求嘛。”
秦稼轩看荷官发牌,笑道:“当然是姻缘。”
她并不是白纸似的拎不清。
她最懂和他们,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姜嘉茉眼里波光流转:“我哪有这种好本事。最多,我替你摸牌。”
——就在这时。
喧嚣像潮水褪尽,厚重红门被推开。
进门的那个人姿态端然,英隽锋锐。
西装被他穿得性张力爆棚。
就像匿在雪中的刀,蛰伏,沉郁,献祭情思的信众,会被屠戮。
他似乎在对旁边人说着什么,从高台踱步而来。
不然神仙姿,不尔燕鹤骨。
这种风仪,让周围满堂金玉的豪横,都铩羽而归。
别人都注意到他戴的名表,价值千万的理查德米勒,插剑鞘的黑武士。
只有姜嘉茉注意到,他掌骨如玉,修长白皙的手。
在她无数次春梦中。
他都用这双手,在床上掐她的脖颈,问她到底属于谁。
在裴京聿没注意到她的时候。
姜嘉茉就这样悄无声息,含羞带怯地,用眼神缠着他。
元衡寄情高位者,诗云:“咫尺邈雪霜,相望如琼玉。”
眼前的男人真像琼玉生辉,遥不可及。
一群人都停下来,规矩地和他打招呼。
裴京聿被侍者引渡到他们桌边,安置落座。
秦稼轩望向裴京聿:“你不是被邀请参加国际金融领袖峰会吗,都说你去了湾仔。
他做了一个请上座的手势:“今天怎么有空赏光。”
“我什么时候没空,家里还缺人管我呢。”
裴京聿风度翩翩,落座在姜嘉茉侧边,他手指闲散地搭在她椅背上。
藤编的胡桃木椅发出,“咔哒”一声闷响。
姜嘉茉浑身一颤。
她脖颈撑不住羞赫,脑袋像花枝一样垂落下来。
姜嘉茉在众目睽睽下,脑袋滞然不动。
她的眼神偷往旁边一瞥,是稍纵即逝的短暂侧眸。
裴京聿那双摄人心魄的黑眼睛,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的位置。
姜嘉茉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道姑长袍。
她恨今天没有穿得再浓重些。
更能够入他那双漠然的眼。
身边太子党们在献殷勤。
裴京聿没搭理他们。
他瞧着姜嘉茉的长袍,笑了笑,像见了什么开心事:“你是来渡人的吗?”
姜嘉茉好难形容这种悸动,如同滚水下了油锅,针尖挑起了蜜。
心像烧起来一样痕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