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东西“算了吧”,反正都已经算了,那也不重要了。在水下圈养小动物太过可怜,所以他既不养猫也不养狗,鹰当然也是一样。莱欧斯利在那个时候真的是这么想的。
但这中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重申一次,她是个很直白的小姑娘。
或许是沙漠人的普遍特性,她完全没有隐藏那种欲望的意思。在餐厅里的时候,她看过来的眼神黏得像带着钩子,目标明确地想要扒掉他的衣服。
他第一次知道目光竟然能产生这么实质性的触感,好像全身上下被她舔了一圈似的,他甚至觉得她的呼吸就喷在胸前的伤疤上,然后顺着伤疤一路下滑到更滚烫的地方。
她坐在他对面。
但他总有一种她就在他身前的错觉,甜软的呼吸带着热流,让他的身体被疼痛和干渴袭击。
他忽然想起了印在小报上的标题。
前面忘了,后面忘了,内容忘了,总之沙漠女人把人打至跪地,带回去做杏奴。<1〕
嗯,很好,现在他知道那位最高审判官遭受到什么“骚扰"了。所以,他应该也不是她以这种目光侵犯过的唯一一个男人。这是她们的地域文化。
她未必存在欲望以外的需求。
况且她是他的犯人,他们之间的倾轧关系不允许他对她做任何事。这是理智上的思考,但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蒸发,那一块思维被注入了汹涌的热流,正在向下滴落粘稠的欲望。
一一她还在看他。
凉水流入喉咙,她的目光在舔舐他的喉结,她的呼吸有种急切的热度,就像在对他渴求什么。
野火在胸膛里燃烧。
理智确实没有其他意思,但有什么东西正从思维的缝隙探出头来,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像精魅一样幻化出诱惑的形状。这些缥缈不定的思绪,在她咳嗽的那个时候,逐渐凝固成画面。他看到一小截红色的舌尖从形状姣好的双唇里探出来,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在玻璃杯的映衬下,有种惊心动魄的艳丽。红色的。
他想。
原来沙漠人的口腔里也是红色的啊。
一个更冒犯的想象突兀地在脑海里蹦出来。如果让她兴奋起来的话,那口腔里的颜色也会变得更加浓稠鲜艳吗P在空气都烧起来的热度里,在粘稠的、连吐息都是艳红色的欲望里,她张开的唇齿间是不是会有糖丝一样拉长的唾液,在晶莹黏腻的水光里,那口腔深会不会因此而呈现出更深暗糜丽的红?
这是个先于理智的想法,并且被大脑擅自勾勒成画面:昏昏沉沉的灯光,湿热流淌的空气,发丝像凌乱的月光一样黏在身体上。她仰脸看过来的目光迷离湿润,那焦糖似的肤色因为渴望而蒸出格外嵇艳的色泽,从那张开的双唇里吐出的,是前所未有的艳丽而纤细的喘息声。她就像一只滴落于水下的沙漠赤念果,似乎只要他将手指放上去蘸取一些汗水,就能看到她折断似的后仰。
这个想象未免有点太过无礼,并且因为他见过她下跪的姿态,所以她被困在他双腿之间,仰头渴望地看过来的细节格外详实。<2莱欧斯利移开了目光。
他忽然想起了希格雯说过的话。
“那孩子的骨骼不太对,具体我也说不好。“我觉得她应该没有23岁……不过我也没有见过多少沙漠人,不太清楚人种上的差别,但她应该没有那么成熟,或许在十八到二十上下?”他想也是。
那副战士的身体看起来虽然足够成熟,但谈话的时候又缺少那种,被时间磋磨出的油滑。
她连狡猾都是清澈稚嫩的。
“你多大了?”
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接下来的一切他甚至不想去回忆。
不管他当时想了什么,都在那句“还有一年零九个月就十八了"的骄傲陈述里被抹成了空白。
啊,嗯。
所以。
都不需要计算。
那不就是,才十六岁吗。
嗯……啊哈。
那么矫健的身手,那么高挑的身材,那么流畅的逻辑思维,她怎么可能是十六岁?
但是,那么明亮的情绪,那么清澈的信任,那样坐都坐不住的青春躁动,她怎么可能不是十六岁?
严格来说十六岁也并不违法。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