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一百零四章没有
第一百零四章没有
“好吧。“听到海拾月这么说，九月也只是笑了笑。她轻轻拍手，雅间的门被再次打开，有樊楼的人端着各色菜品依次进入。不多时，雅间的桌子就摆满了。“时辰正好，我们用饭吧。”
说着，她自己率先动了筷子，且还感慨道：“我家中的厨子手艺尚可，但就是每次端上来的时间长。再热的饭菜都要温了，凉了，也就没有多好吃了，我还是喜欢吃外面的厨子做的饭菜。”
实际上，这只是皇帝刚登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了。那座皇宫是皇帝的家，却未必是每一个皇帝的家，很多时候住着是不舒服的，也是不自在的，底下的人是未必使唤得动的。
当今皇帝刚刚带着妻子女儿入住皇宫的时候，也是如此。想要点热水，总是端上来温水，想要吃口热乎的饭菜，不是温了就是凉了，总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但要说是真的违反了宫规，也没有，宫人们是过于遵守宫规才会如此。一般来说，像当今皇帝这个中途登基的，没有经过上一任皇帝的教导的皇帝，是不太会明白这其中的小问题的，自然当今皇帝也不明白。不过他不明白不是问题，他会要求宫人们改。
至于主事的宫人说的什么宫规，皇帝根本就不管。谁做不到，那就换做得到的人来做，皇宫是他的家，他若是在自家都过得不自在，那么往后半辈子都想自在了。
那是皇帝第一次向外展示自己强硬的手段，后来他的手段就用在了朝臣和宗室的身上。至于皇后和九月这个太女，她们也并非坐享其成，和皇帝之间的配合默契，有的时候让人上当了还半点都反应不过来。明明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宫中吃上凉了的饭菜，但是九月现在这么说，却是给人一种她好像一直都在忍受着什么一样。一国的太女如此为难，的确是会让人放下心房，甚至于同情对方。
但是海拾月并没有，她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九月一眼，而后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她才不管对方的嘴里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有的没有的呢，她就知道她饪了，要吃饭。
反正对方是请客的人，她有叽里咕噜的权利，海拾月是不会阻止对方的。当然了，她也是绝对不会附和她的，更不会安慰她。开玩笑，一国太女要是都觉得日子过不下去的话，那么世上不知道多少人都得去死。于是海拾月就只管认真吃饭，时不时跟阿飞说一下什么菜合心意，什么菜不太喜欢。阿飞并不在意什么口腹之欲，一般来说，海拾月喜欢什么，他就喜劝什么。
九月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充耳不闻，一心只管吃饭，当即就笑了。她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海拾月，心想不愧是自己觉得不同的人，果真不同。平时她用着有奇效的招数竞然失效了，有意思啊。之后她就没有再尝试说些什么了，而是也跟着认真吃饭。不知道是不是被海拾月享受美食的心情传染了，还是好久没有这样不含目的地单纯和人吃一顿饭了。用过饭后，九月竞然有一种久违的放松的感觉。她不说话了以后，海拾月还是很满意的。除了阿飞，她不接受别人在她的耳边叽里咕噜地说话，那样会很影响她的食欲的。用过饭后，雅间内无人说话，窗户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海拾月有些好奇，转头朝着窗外看去。不过这外面弯弯绕绕的，她看不到声音的来源。
九月笑着说道：“这歌声应当是樊楼之中的歌女所唱，樊楼里有一群歌女在此地唱歌，卖艺不卖身，也算是能够养活自己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说到养活自己的时候，她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奇怪。海拾月抬眼看她，问道：“要是有权有势或者武功高强的人想要对方强行卖身，她们能拒绝吗？”
“不能。"九月惊讶地看着海拾月。很多人并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竞然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一点。“不过这是在以前，如今樊楼有我做靠山，除非是一些不懂规矩的江湖草莽，否则无人敢乱来。”之前樊楼的靠山自然不是九月，但最后变成了她。至于她是怎么做到的，就只有皇帝和皇后知道了，反正原来那个靠山不是心甘情愿地将樊楼让出来的。要知道这可是京城的第一楼，日进斗金，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不会放手的。不过不管是不是傻子，都知道比起金子，还是小命比较重要。海拾月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欣赏，“你做的很不错。“她还以为像太女这样高高在上的皇家人是看不到民间疾苦的，没有想到她能够看到繁华背后的一些人无奈，还愿意伸手帮她们一把，这也挺不错的了。九月又笑了，“多谢海姑娘的夸赞。"奇怪，明明有很多人都夸过她，还有那种将她夸得仿佛救苦救难的神佛一样，但她却觉得海拾月的这么一句话就顶过他们的所有了。
是因为对方很真诚吧，也是因为她的眼中没有半点谷欠望。她对她没有任何想法，不想求官，不想求富贵，更不怕她。这双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此清澈，和那些求她的人和怕她的人全然不同。
“所以你为什么要大老远给我写信？“海拾月直接问道。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和这位太女殿下绕圈圈，她之后还要和阿飞到处去玩呢，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这京城看起来很有意思，她还要多转转呢。最重要的是，她的鲛珠碎片还不知道在哪个人的身上，她得多转转才有可能会撞上带着她的鲛珠碎片的人呀。九月说道：“如果我说是我听闻姑娘的事迹，想要和姑娘交个朋友，这才写了信送过去，海姑娘可相信？”
“不信。“海拾月直接摇头。都让无情送信了，还说只是单纯交个朋友？这简直就跟空军钓鱼佬说自己一定会钓上鱼来请人吃鱼一样的不靠谱。九月点头，“也是，这个说法的确是难以取信别人。“说完之后，她原本有些慵懒的身姿变了，端正坐着，仿佛是坐在朝堂之上一样，“海姑娘，据说你知道天下众多秘闻，我想要问一件事情。”
海拾月抬眼，“你想要知道的，我不一定知道。”九月说道：“我问过了，海姑娘才知道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不是吗？”“那么你能给我什么呢？“海拾月问道，“我可从来不做白费力气的事情。”她更不会白白帮助她的。
九月说道：“不知海姑娘需要什么呢？只要不违背大夏律例，只要不伤害百姓，我做得到的，我都会去做。”
海拾月上下打量了九月一眼，心想这玩政治的人就是心脏啊，她说的话听起来好像很靠谱，但实际上一点都不靠谱。前两条还好说，最后一条可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什么叫做她做得到的呢？那是不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是狡猾啊。海拾月心中想到。
“海姑娘考虑得如何？"九月问道。
海拾月说道：“不如你先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我若是知道的话，才好提条件，不是吗？”
九月点头，“这倒也是。"她的手拿过了桌子的茶杯，指尖在茶杯上摩挲着，双眼半垂看着杯中的茶水，好像对它十分感兴趣一样。“我想知道当年太平王妃是怎么死的，是否为太平王所杀。”
嗯？海拾月看向对方，眼底有些惊讶。她的心里想过各种可能，却没有想到对方想要问的竞然是这一个。还真是巧了，别的事情她未必会知道，这一个她还真的知道。
只是……“你想要太平王的把柄？"海拾月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太平王应该是在西北边防成守，他的手上有着二十万大军的兵权。“算是吧。“九月抬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不知海姑娘是否知道呢？”“知道啊。“海拾月点头。
听到她说知道，九月的身子不由得往前微微一倾，“那么海姑娘要如何才肯告诉我呢？”
海拾月捡了盘子里的一块蜜饯扔进嘴里，吃了之后又喝了两口茶水，全然不管对方可能有的急切心情。等到她蜜饯吃完了，茶水也喝下去了，她才开口说道：“我要知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不要说谎哦，我会知道的。”
在鲛人面前说谎的话，在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会被拆穿的。九月很是意外地看着海拾月，“我以为你…“她笑了笑，“好，我可以告诉你。”
她还以为她会想要什么金银珠宝，或者想要神兵利器之类的，结果还真是叫她意外。不过也是，对方本来就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我想要确定我和父亲是能够掌握得住太平王的。”
一个在外戍守边关的拥有二十万兵权的王爷，怎么可能不让人忌惮呢？而且太平王还是先帝的堂弟，不是她父亲这一脉的，那就更让人心中生疑了。不过皇帝并没有打算对付太平王，只要他不想谋反，皇帝要的只是一个确切的把柄而已。
虽然说起来好像有些复杂，但理由就是这么简单。不过，在九月这里，还因为另一个人，那就是太平王世子。
“你和太平王世子有交情？"海拾月的神情有些复杂。哇哦，这一点可真是她没有想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