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陈柏冲到床边,离近了才看见江见川颈脖的红疹,整个人吓了一跳,硬是改了口,“他怎么这样?”
“他过敏了,”许星雪把手覆在江见川的额头,顺手摸了一下对方滚烫的脸,喃喃道,“江见川你到底在干什么?”
饶是见惯了江见川过敏,此刻许星雪也是有点慌的。
她第一反应想给自己妈妈打电话,但很快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处理。
屋子不大,一室一厅,许星雪在茶几上找到水壶,去厨房接水的同时顺便去旁边的卫生间拿出来个小盆。
陈柏跟着过去,被许星雪安排了工作。
“等会水热了你给他擦干净身上的汗,最好换身衣服,我下去买药,一会儿就回来。”
她小跑着下了楼,在路上给王清霞打了电话。
对方的建议和许星雪做的事情大差不差,最后提醒她千万不能过夜,天黑了烧还不退,就打120拉去医院。
许星雪瞬间觉得自己身负重任,跑起来的脚步都沉重了许多。
拎着药品回来时,陈柏正给江见川擦后背。
他的上衣都脱了,被子掩在胸前,陈柏一看就是个没照顾过人的,擦个身体擦得手忙脚乱。
许星雪放下药品一个健步上去,把被子拢在江见川的两侧:“我来吧。”
陈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自然地就让出了位置。
许星雪拧干毛巾,替江见川擦了背,又擦了胸口,最后掀了被子刚打算扒裤子,一只手颤巍巍地拉住了裤腰带。
江见川眯着眼,半梦半醒地看许星雪。
一开口,说话气若游丝:“你怎么……”
他的嗓子已经哑到能去磨稻谷了,意识也快抽离了,眼皮不知道打了多久的架,就这样还能强撑着精神问上一句,主要是觉得自己烧出幻觉来了。
“我怎么?”许星雪把被子往他身上一压,“我来会宁旅游的。”
江见川:“……”
挺好,旅游旅到他家来了。
“先闭嘴吧你,”许星雪看江见川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生气,“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编个借口,想想清醒之后怎么跟我解释。”
陈柏端着热水过来,听许星雪这一番话,瞬间察觉到了两人的地位悬殊,登时安静如鸡,不管许星雪做什么都不插嘴了。
一通忙活下来,江见川吃了药又重新睡过去。
虽然体温还是没降下来,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陈柏下午还有课,差不多也要离开了。
许星雪空不出手送他,陈柏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好客气的。
房间的门关上,屋里安静下来。
门窗都严严实实的关着,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即便是下午,里面黑得就像是晚上。
许星雪把客厅的窗子开了点小缝,卧室里,江见川还在睡。
她端了杯温水过来,坐在床边,心里难受得很。
元宵节分开不过几月,那时候的江见川还是个嘴贱欠打的二皮脸,怎么再见面就病恹恹的了?
她从小护着的男孩,知道他的忌口,明白他的痛处,陪着他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长大。
不过是分开了不到一年,怎么就跟丢在路边没人要的小狗似的,惨兮兮的,生了几天的病都没人知道。
许星雪拧着眉,把手放在江见川的额头上,依旧很烫。
她的手刚沾过凉水,冰袋一样,大概碰着舒服,抽离时江见川下意识追过去,轻轻偏过脸,贴着指尖。
卷翘的睫毛被汗黏成一片,羽毛似的柔软,扫过她的指腹,带着麻酥酥的痒。
许星雪的手一顿,却也没有拿开。
她换了更凉一些的手背,在江见川的脸上像印章似的到处贴贴。
另一只手则划开手机,在网上下单了两包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