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的确是你做不到的难事。”
有栖川蔻蒂哽住,激将法对她来说的确好用,有栖川侦探怎么会有做不到的事,她不开心地瞪着光头祖父。
真田弦右卫门:“那你有没有想过,人脑的记忆都有极限,即使你的头脑比一般人更强大也是如此。现在你才五岁,没有什么症状,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你还能过目不忘,迅速地调取推理信息吗?”
一阵见血,直戳痛点。
有栖川蔻蒂不知道其他成年的高智商人群会不会被自己思维中的海量信息给弄崩溃,但她的确有时在过度推理运算时感到太阳穴胀痛。
“……要怎么做。”聪明人一向善于权衡利弊,丢面子是一会的事,影响她以后的推理才是更糟糕的选择。
第一局,真田弦右卫门对有栖川蔻蒂,真田弦右卫门胜。
第一天的坐禅蔻蒂半点体会都没有,满满都是挫败感,脑袋根本静不下来。柱子上的横线是真田弦一郎量身高时留下的痕迹,左边那根柱子上更高一些的印记是妈妈小时候住在这里留下的。庭院里的石板少了一块没有补上,是最近有人经过搬东西时重物落下杂碎的结果……
根本不用盯着看,只需一眼就全部记在了脑子里,闭上眼所有画面,一颗石子,一株草都能回忆出来,睁眼闭眼对她没有区别。
烦躁的有栖川蔻蒂在推理了一对乱七八糟的东西后肚子饿得咕咕响,光头祖父一点都没有让她去吃东西的意思,直接把她和真田弦一郎带去了道场,跑了十圈,教导一番后,让他们开始重复的挥剑训练。
挥了五百下,蔻蒂嘴唇微微翕动,想说什么,但忍了下去没吱声。
又挥了五百下,蔻蒂忍不住了,她痛苦地质问极其认真,每一下都灌注了所有注意力的真田弦一郎:“哥哥,我们还要挥多久?什么时候能进行下一项训练。”
小真田认真地挥完了这一下后才跟蔻蒂说话:“下一项?没有哦,我们年纪还不够,只要素振就行了。”
“冒昧问一句,哥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剑道的?”
“四岁。”真田弦一郎自豪地伸出几根手指。
“那你这一年都一直在素振?”
“嗯!正面素振和左右素振各三千次,每天都要完成。”
有栖川蔻蒂:……
基础是一切高端技术的砖石,她完全能理解这一点。但是,她的目标又不是成为一代剑道大师,甚至都不准备去参加任何比赛,难道要她和弦一郎哥哥一样,整个假期就在这挥剑?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祖父教她点别的。蔻蒂皱着小脸继续素振练习,时间大概快到六点,道场内逐渐热闹起来。真田道场的学员不多,能进入这里多半是熟人担保一个介绍一个进来的。有人是因为喜爱,有人想走职业路线,有人是警察预备役,有人甚至把这当作社交的名利场,总之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干扰其他学员,真田弦右卫门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非有教学新生的行程,否则真田弦右卫门不会一直待在道场,只会最后出现一段时间,让学员提问指导。
所以这些陆续进来的学员自觉地跑步热身,素振练习以后纷纷约上了熟悉的人进行对战。道场旁边分出了两个对战场,没有抢到位置的学员要么继续练习要么就去围观对战。
有栖川蔻蒂自觉地把自己转了个方向,一边挥剑,一边同时观看着两个场地的战况。五分钟一场比赛,结束就换下一组,也有人撺掇着玩擂台赛,胜者留,败者走。蔻蒂大概看了二十几场,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动作还不错嘛,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森本贵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蔻蒂的身后,虽然表情看不出多少疲惫,但是眼下的两个黑眼圈非常显眼,显然昨晚也是晚睡早起的结果。
“贵行哥哥,那个人,我可以打赢他。”
森本贵行瞪大眼睛,五岁的小孩还没有成年男性比赛用的竹刀长,脸上的婴儿肥像是乳猪屁股一样肥嫩有弹性,偏偏她用小细胳膊举着自己的小竹刀一挥,那份眼神中流露出的如闪电般坚定的气势,完完全全将他这个学剑多年的大人震慑住了。
“要我帮你去拿护具吗?”
“当然。”
两人一个眼神就心有灵犀完成了交流,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真田弦一郎道心崩塌。
“贵行哥哥,贵行哥哥,贵行哥哥。呜呜呜,妹妹怎么还有其他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