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不断有人病倒,被送入后方营地隔离开来,这些都打击了士气。
对了,吃不到热饭、热汤,几天还好,经常如此,那是真的士气不振。
不过,在军令下达之后,他们还是很快整队完毕,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祖约部将许柳已经带着两三千人先期出发了,一路着敌军的踪迹,向合肥方向追击。
梁军作为后继,晚一天出发。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大胆的行动。
张硕判断山遐撤退之后,北边淮水的普军水师肯定也会撤退。
如此,则后路无忧。
至于说会不会有生力军来接应普军,应不至于。
徐州李重、南阳乐凯都会发动进攻,牵制一部分敌军。
李重那边可能牵制不了几个人,毕竟淮水下游一带水势雄浑,河面更加开阔,一不留神就被人留在南岸了一一从徐州方向南下建邺,是诸条路线中最难的,也是最不可取的,除非守军一触即溃。
乐凯倒是能牵制一部分人。
其实这就够了,晋国最能打的部队就是荆州兵,牵制住他们就行一一晋廷向以淮阴为北府,淮南为西府,盖因镇守这两处的大将往往带有北、西字样的将军号,且能开府,而今祖约举事,淮南糜烂,西府这个头衔或许会飞到荆州都督身,至于北府会不会易主则很难说。
大军整队完毕后,正待出发,监军蔡裔欲言又止。
他不是怕了,而是职责所在。
说实话,若他处在张硕的位置,一定会做同样的事情,南下追击,但他现在是监军,职责不一样,就要从其他方面考虑了。
张硕试了试抽刀入鞘之后,见蔡裔面色不豫,道元子何故如此?
既然张硕问了,蔡裔便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都督,若淮水的晋军水师不退呢?届时大军远在合肥,后路粮道被断,能久持乎?
张硕沉吟了一下,道:若事事皆要稳妥无比才动手,那便是武学里说的结硬寨、打呆仗。此番本是我攻淮南,不意晋人来得如此之速,反倒变成彼攻我守了。今敌军退却,不追何待?
若贼伪退诱敌呢?蔡裔问道。
追一下总是要的。张硕坚持道:而今淮南诸县皆在观望,若能追到合肥城下,纵无力攻取,淮南北边诸县却有可能改旗易帜。另者一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北方,道:江东水军实在恼人,动不动截断后路,
断我粮道,此诚可忧之事,故需效曹魏故智,于淮南屯田,就近筹措资粮。”
屯田?蔡裔是真的震惊了,不由得多打量了几下张硕。
昔年邓艾于两淮屯田,淮北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六七年间,积粮三千万斛于淮。张硕说道:惜当年所屯之田多已荒废,水渠亦多湮废,还得花大力气整治。若我仍镇淮南,今冬便征发兵士、百姓修治陂池、灌渠,待淮南粮收,纵淮水为人截断,又有何惧?
蔡裔一时失声。
张硕此人,与其说是战将,倒不如说是个屯田将。
他南下的主要目的竟然是扩大占领区,以便后方能安心屯田积粮。
君勿要多劝。张硕当先而出,声音远远飘来:此时不敢进,悔之莫及。
六月二十五日,天水。
前方军报每隔几天就有一封,大部分是关于北方草原的,这也是邵勋最关注的。
至于张硕营中发来的,他不甚关心。
只不过确实有点惊讶。
祖约拖来拖去,果然拖出了事。
按照最先的计划,祖约于寿春举事,然后尽可能煽动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配合南下的张硕部,让淮南全境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