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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1 / 1)

第53章第53章

沈念安无缘无故遭了骂,大约被戳中了心事,他的眼睛垂下,头也垂下,让鬓边的头发悄然滑落,遮住了自己的面颊。纪安留意到他的情绪变化,看他突然受了伤似的低落起来,便回头望着祁洄,接连冷道:

“还没学乖?”

“闭嘴。”

被她责怪,祁洄冷笑,扬眉盯着沈念安,对他表露出来的反应十分得意:“他也知道自己很丑!”

“暄暄,"这时,沈念安低着头说,“我没有关系的,我们走吧。”她就直接听了那个丑东西的话,帮他推轮椅,带他离开,头也没回。祁洄越发生气,将锁链震得哗哗响,冲着纪安的背影还要大声嚷,嘴张大受了扯动,被刺激过的痛又反上来,他颤着唇收声,最后只能红着眼看他们走运纪安边走,边将掌心贴着沈念安的头顶:“我会让你好起来的。”他摇头:“我已经很满足了。”

后面几天,又喂了几轮金鳞,沈念安的身体渐渐好转,整个身体不会再没有骨头似的东倒西歪,也可以比较稳当地拿取一些东西了。到这天的晚上,纪安带着沈念安吃饭,他坚持自己用勺子吃的时候,他的尾巴就开始了裂变。

起初是表面的鳞片发生断裂,与啪嗒的响声同时,沈念安痛得佝偻起身体,捏在手里的勺也松开掉到地上摔裂了。“暄暄…沈念安有些慌地喊她。

纪安连忙抱住他的身体,手掌顺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别怕,这是好事,忍一忍。”

“嗯。“沈念安就很乖地应了声,用苍白颤抖的唇向她展开一个笑容,然后更深地蜷缩进她的怀里,还小心抱着她的手臂,似乎这样做可以缓解疼痛。纪安就任他像只小猫似的钻过来,双臂圈紧了他。裂变的过程是漫长的。刚开始断鳞的时候,沈念安还能锁眉忍住疼痛,然而当那条尾巴,从中间开始出现裂缝,像被一股巨力活生生撕扯开时,他就再难憋住声音。

断断续续的呜咽从他的唇边溢出,那声声娇弱的喘息,间或混进了几次深情的呢喃。他在痛苦中,呢喃着纪安的小名,呢喃着关于她的一切……这样的声音,在静谧的船舱内缓缓回旋,传遍四处,也传到了祁洄的耳中。墙壁的阻隔使那种声音越发模糊,它模糊掉了那声音里的痛,模糊掉了那声音里的清白,只留下起伏的喘息,只留下哀哀的呻.吟,只留下他再熟悉不过的……暖昧。

祁洄木着脸,直着耳朵静听。那声音拥有穿透一切的魔力,带着极强的攻击力,刺入他的耳膜,引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的世界瞬间乱哄哄,吵嚷嚷的。被胡乱喧闹了一阵后,他就像突然失了聪似的,整个世界又陷入死一样的沉寂。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更加汹涌地冲击着狭窄的血管,不顾一切地往外奔流,像压抑多时的火山亟待爆发。他僵硬地转过脖子,去看门口。他们不在门外。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能通过那还在持续着的哀叫猜测着。

滚烫的血液流出体外,就被酒浆冷却。他泡在冷冰冰的血酒混合液里,整个人被冷浸透。

祁洄冷下眼睛,开始四处寻找。酒缸外,在他左边不远的位置,垒着一箱箱用完的空酒瓶。他挪坐过去,使劲绷直身探去,不顾锁链的拉扯将他的伤口棋得更长更深。

他努力伸直手,血淋淋的手掌扣住了箱沿,他一拉,整撂箱子就倾倒,乒铃乓哪摔了一地。

纪安听到声音,转头望向祁洄所在的方向。但也只是望一眼,她没有走开,还紧紧抱着沈念安,时刻关注他双腿裂变的情况。那轰隆一下的倾倒声过后,静了一会,又开始有了别的声响。是酒瓶被狠狠砸到墙上,爆裂开的噼里啪啦声。

祁洄满是鲜血的湿滑的手,抓紧了一个个酒瓶,去砸墙壁,去砸那个人连连不断的喘息,去砸那个……过分的她。

原本静谧的船,瞬间喧闹不已。一边是沈念安因疼痛而起的哭喊,一边是祁洄冷脸砸墙的摔瓶声。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却都是一样地围着她,绕着她,一样要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只有哭声更惹她的怜悯。

纪安环紧怀里的人,也顺便捂住了他的耳朵,刚刚那一下的响声吓到了他。时间一点点过去,沈念安的尾巴慢慢裂变完成,有了双腿的雏形。他自己忍着疼低头在看,当两只腿完全分开,慢慢形成,他就腾出一只手,去扯自己上衣的衣摆,扯得紧绷紧绷的,想遮住要紧的地方。纪安看了,拿过旁边的外套给他盖上。他垂着头,耳尖微红,抱紧了纪安的手臂。当手指向上抓握时,他忽然一颤,他的指头被她袖子下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到了。

沈念安一顿,又慌忙去撸她的袖子,纪安抬了下手,跟他说:“没什么的。”

她敷衍似的回答无法阻挡他,沈念安抓紧她的手,将袖子一直撸到她的上臂,她的皮肤上,冒出了一点点坚硬的黑鳍,像春天刚露出地表的竹笋。她又有了新的畸变表征。

沈念安鼻子一酸,眼泪就滚了出来。他抱住了纪安,哀求说:“停止好不好,我真的很满足了,我求你,暄暄,停止好不好?”纪安也回抱他,拿帕子擦掉他的眼泪,然后摸着他脸颊上还在开合的鱼鳃,喃喃说:“别担心,我想让你更好。”他的哀求持续不了多久,当最后一下的剧痛袭来,沈念安就昏昏沉沉倒下了。纪安揽紧了他,托起他重又回归的双腿,抱着送进了房间。出来时,另一边的砸墙声还在持续。纪安过去,她一出现在门口,祁洄的酒瓶就立马朝她招呼过来。

纪安侧过身,酒瓶便从面前飞了过去。

祁洄只扔了她一次。他停手了,纪安就走近几步,打量着里面的情况。他扔得很用力,碎片飞得满地都是,还有一些,落进他的酒缸,还有一些,不慎戈过他的面颊。他那张漂亮的脸,突兀地留着两道细细的伤痕,有点血珠渗出。“你又在闹什么?”

本来有好多话想骂,可当她一出现,那些炮仗似的话,就都被酸涩的水浸透,全都哑火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狠狠瞪着她,然后将身体更深地沉入酒浆中。

纪安也不再问,将周围所有他可能够到的东西,都全部挪远了,挪走了。然后清走地面的玻璃,再放掉满缸的血与酒,去捞缸底的碎片。将可能存在的隐患都清除完毕后,她就走了。

他只匆匆看了她两三眼,她就又走了。

回去找那个不要脸的丑八怪。

每天,他呆在这方狭窄的酒缸中,只能借前面那道敞开的门,冷眼望一望她和那个丑八怪的日常。

那个丑八怪有两条腿了。他也开始练习走路,还经常假装摔倒,引她去扶他,去抱他。

他很想扔酒瓶过去砸他。

但是酒瓶都被她搬走了。

她总是,站在那个丑八怪那边,维护他。

而她偶尔来看他,却都只是为了取他的丹血。她说,他是制作金鳞的材料。她伤害他,就是为了去救那个丑八怪。她什么都是为了那个丑八怪。

没有那个丑八怪,就好了。

大大大

沈念安练习走路的期间,纪安也继续取血来长鳞。当她拿给他吃的时候,他就流着眼泪百般拒绝。纪安就会用各种方法,比如混在他的食物中,或者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兑成针剂给他注入。

他根本无法阻止。她有的是方法让他吃。所以他以拒食来阻止她的行径是行不通的。

沈念安就想到了另一个方法一一从源头上阻止。他知道用人体来生长金鳞需要一种黑色的粘液。而以她如此频繁的长鳞频率来看,她一定拥有这种粘液,而且就藏在这艘船的某个地方。只要找到这种粘液,然后毁掉,她就不能再伤害自己来救他了。

打定主意,沈念安就开始观察纪安每天的行迹。她除了在他这边,料理一些生活琐事;另外的时间,就是去那个全是酒的地方,去看里面那个被捆着的人。每次她去的时候,都会关门,她也说过让他不要靠近之类的话。连着观察了几天,那个酒室就越发可疑。沈念安计算过时间,当她在里面连着呆上近一个钟,出来后没多久,她就会给他送来金鳞。那种粘液可能就在那个酒室里。

于是,当纪安再次进了那个酒室,过了一会,沈念安就去敲门,说自己的腿突然很痛。然后她就很快过来开门了。

沈念安也是在这个时候,从一晃而过的门缝中,看到了酒缸里那个人的鱼尾,正在流淌出那种恶心的黑色粘液。

那种粘液,原来是他的。

怪不得暄暄会关着他。他原来是起这个作用。他不应该呆在这里,不应该呆在暄暄身边。当晚,趁纪安去洗漱的时候,沈念安就进了那个酒室,去见祁洄。当时祁洄还泡在酒里,正虚弱地垂头休养。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即刻望来,眼睛在看到沈念安的脸后,就冷得像千年的寒冰。祁洄越过沈念安,看了看他身后,没见到纪安的身影,才将目光略回去,盯着他打量。

祁洄先打量他的腿。虽然被裹在布料中,但门口有机器循环的风吹进来,会吹动他的裤子,显出他腿的形状。望了一会,祁洄就嗤笑他,他的腿也是瘦瘦的、干瘪的,像两根细细的竹竿,一定也很丑。他再往上打量。目光滑到他的脖颈时,眼睛就起了锐利的光,眼风跟刀子似的,剜着他。

这个丑八怪把他的戒指串在绳子上,然后大咧咧地挂在脖子上,就在那白白的衣服上晃啊晃。光闪着他的眼睛,很刺。于是,祁洄张嘴,对上他,两片唇也显得刻薄起来:“不要脸的小偷。”

沈念安没听明白,也只顾着打量着祁洄。他看他被酒浆掩盖住的尾巴,看他曾经流出黑色粘液的部位。然后,直说来意:“你留在这,只会伤害暄暄,你得走一一我会找机会放你走。”祁洄忽然一笑,沈念安自作主张的模样令他发笑。他冷冷地凝着他,目光有了实质性的敌意。一一该滚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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