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开启自动驾驶,陶锦将遮光模式打开,她来到宽阔的后车座旁,脱掉遮身黑袍,露出本身的短裙。
见小狗盯着她瞧,陶锦踹向栏杆,下一秒,满意的听见专属于狼犬的低声威胁,发上的耳朵都往后倾。
那是犬类警觉戒备的标志。
陶锦并未收手,她绕到笼子的后方,一把捉住小狗毛茸茸的大尾巴,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叹谓。
她想rua很久了,手感果然和她想象中一样好。犬尾的兽毛柔软而蓬松,很大,几乎有她一臂长,陶锦刚欲握紧,便听啪叽一声,犬尾被男人抽走,狠狠拍在笼子上。男人拼命扭头,不顾窒息,眼眶赤红。
好可怜的混血狼犬兽人。
陶锦未强求,她语气藏笑,“这么凶,还会吡牙了。”被变音器改变过的音调古怪而冷漠,但奇怪的是,听见这句话时,怀七竟愣住,深邃黑眸望着她面具后的眼,似在分辨什么。片刻,男人眨眼,神情忽而变得激动,胸膛起伏,原本防御状态下耳朵尖都往前靠。
知怀七会认出她,但陶锦没想到这么快,她才说了一句话。好吧,小狗还是很认主的。
见小狗认出,陶锦索性将面具与变声器一起摘了,就在她露出面容那刻,蜷在笼子里的男人跪直身子,脸颊几乎贴在栏杆上。紧接着,小狗身后的尾巴开始疯狂晃动,甩的铁笼砰砰作响。尾巴,一种无法隐藏的、最直观的情绪表达的器官。开心就摇尾巴,不开心就耷拉,害怕就夹紧。陶锦唇角翘起,她没再折磨小狗,咔哒一声打开笼子,又帮他解开系在栏杆上的手铐与项圈,口中忍不住揶揄。
“怎么不吡牙了,小狗。”
听见熟悉的声音,小狗尾巴晃的更欢了。
怀七俯身从狭窄的笼子里爬出来,虽不能言语,可激动湿润的眼眶与身后兽尾早暴露他的情绪。
来这个世界前,陶锦没和怀七提前商量过,可怜的古代暗卫一觉醒来,莫名成了最底层的兽人,这两日也不知是怎么过的。估计吓坏了吧。
陶锦虽这么想,却没有给小狗解开口笼,而是道:“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耳朵。”
怀七膝行到她腿侧,陶锦抬手去摸那对尖尖兽耳,谁料她刚一伸手,小狗耳朵便成了飞机耳。
太可爱了。
陶锦心底一软,面上故意道:“不让摸?”怀七连忙摇头,他还不太懂如何控制身上莫名长出的器官,只能低头把脑袋凑过去,让小姐摸一摸那双耳朵。
他才来这个世界三日,从未照过镜子,也不知自己脑袋上的耳朵是什么模样。
此时此刻,怀七只期望它好看些,能被小姐喜欢。犬类耳朵敏感,在小姐的指尖触碰时,怀七耳尖一抖,僵住身躯,身后的尾巴有一瞬停止晃动。
麻麻的,像一种新生的器官,初次被人触碰。他克制住这种怪异又难以形容的感受,温驯垂下头,让小姐玩弄的更方便止匕
陶锦未曾注意小狗的不适,她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这双耳朵上。她一手摸着一只,手感和真的小狗一样,温软毛茸茸,有时被她揪住耳尖时,还会抖动挣扎L。
待搓揉够了,陶锦才好心放过小狗,低头时却愣住。怎么摸耳朵还会脸红?
陶锦给小狗解开口笼,指尖绕到他脑后,又将他口中的一字型枷锁摘掉。“小姐.……“男人开口唤,声音粗粝沙哑。看着小狗喉间紧束的项圈,陶锦伸手给他放松一格,又拿了一瓶纯净水。长时间处于半缺氧状态下会傻的。
男人拿着纯净水,怔了几瞬才抬手拧开饮下,三日不曾饮水的嗓子干涩疼痛,半瓶清水下肚,才勉强好些。
“莫急,慢慢喝。"陶锦没忍住,又伸手揉了小狗耳朵,“我未提前告诉你,你这两日可有害怕?”
纯净水见底,男人陷入沉默。
刚到这个世界时,他便被关在囚笼里,周围的人穿着奇怪的服饰,说着他有些听不懂的话。
在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时,怀七是有害怕的。不是恐惧身体与世界的变化,而是恐惧小姐不在这里,害怕小姐将他抛弃。怀七挣扎欲逃,运输的人察觉端倪,银色电棍贴在笼子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痉挛后,他失去意识昏迷在囚笼里。
再睁眼,男人脑中多出一段记忆,帮助他了解这个世界的构造,愈是探索,心底愈是震撼。
怀七忍不住猜测,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应该就是小姐前世生存的地方。敛起思绪,怀七跪在原地,嗓音不似方才沙哑,“属下是有害怕。”看来兽人世界确实给小狗造成了世界观冲击,陶锦刚欲出声安慰,便听小狗继续说。
“属下不怕别的,只怕再见不到小姐。”
无论是古代还是异世,怀七害怕的始终只有这件事。陶锦一顿,“怎会呢,我刚到便开始寻你了,这不就见面了吗。”温情的话未继续,她道:“转过去,给我看看你的尾巴。”“是。”
怀七垂下头,乖乖转过身去,跪伏在地上。扫过小狗后背的伤疤,陶锦视线落在那条还在晃动的尾巴上。她这才发现,小狗的裤子上有个破洞,尾巴是从洞里探出来的。她握住小狗的尾巴,阻止晃动,隔着厚厚绒毛,掐在肉骨上。手感真的超好。
犬类尾巴的尾椎骨是一节一节分布的,从尾巴尖开始,骨节从细到粗,她动作很慢,待摸到最后一节时,指尖已经贴在男人腰后。陶锦好奇很久了。
她指尖探进去,抚摸尾巴与肌肤的边缘。那是真实的,从男人的血肉里长出来的器官,她指腹摩挲着,小狗似感受到危险,大尾巴也不晃了,而是不安紧贴着她的手指。
陶锦唇角微勾,她握住小狗尾巴根,从头捋到尾,顺便将方才被她揉乱的毛抚顺。
一个抚摸宠物很寻常的动作,可是怀七看起来却不太好,背肌都僵硬的不行,耳根也染上绯色。
松开小狗尾巴尖,陶锦俯身掰过男人的脸,不意外的看见一张羞赧泛红,又极力克制的脸。
“你为什么脸红。"她故意问,“摸你尾巴很有感觉吗?”陶锦其实也摸不准,但她猜测,应该是有的。男人喉结滚动,垂眸承认道…是。”
陶锦追问,“什么感觉?”
“回小姐,属下的…尾巴很痒。”
怀七还不能适应兽人这个身份,说到尾巴时,语气还有些轻。“痒?"陶锦盯着小狗的脸,心中暗想,这看起来绝不是痒的表现。听怀七低声应是,陶锦只是笑笑,给初当兽人的小狗留了点面子,没有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