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番外一
回到十七年前,又是一个寂静深夜。
望着满地霜白,陶锦神情有些惊讶,昨夜还是深秋,今夜竟已落雪。时空缝隙的流速与现实世界不对等,在这个时间线里,距离她上次见小狗,时间至少已过两月。
想起上次那个吻,还有小狗惊诧的模样,陶锦便迫不及待想见到对方,再逗弄一番。
她抬步踩在雪地里,朝着夜色走去。
有些失策。
房内空空荡荡,小狗没在窝里,整个院子都没几个暗卫,今夜应有事要忙,也不知何时才回来。
陶锦百无聊赖,索性研究起了怀七的小狗窝。熟悉的单人宿舍,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柜子,再没有多余的物件。暗卫的生存条件苛刻,这种条件已算是好的。
衣柜里是两套换洗衣物,还有些绷带与伤药,止血粉的使用率应是极高,摆的位置也近,陶锦拨开药粉,看见里面熟悉的药瓶。这不是她昨夜给小狗的吗。
她拿起看了眼,发觉药膏还有大半罐。
这不对劲,按照小狗受伤的频率来说,两个月时间,他应早把药膏用光。莫非是舍不得用?
思索几瞬,陶锦心觉有理,于是物随心化,衣柜里被她塞满各类名贵药品,足够他用上半年。
做完这些,小狗仍未回来,也不知在何处忙碌。陶锦打开窗子,窗外大雪纷飞,冷风卷进屋内,冻得她打了个寒颤。魂魄也会感受到寒冷,这太不合理了,陶锦内心腹诽,连忙合拢窗。屋子里没有地龙,更没有炭火,能取暖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小狗的床榻。
刚坐到榻上,陶锦便陷入沉默,起身掀起床褥看了看。果不其然,硬板上只有一层薄褥,怪不得这么硬。
也不知小狗怎么睡得惯的。
陶锦睡不惯硬榻,只能将被子铺开,又扯起一侧将自己裹起来,勉强取暖。又将脸埋进被子里,仔细嗅了嗅。
熟悉的小狗味。
怀七的味道很好认,这么多年,他无论是洗自己还是洗衣衫,都只用不加香料的皂荚,嗅起来很干净清爽。
陶锦昨夜便没睡,如今躺在榻上,困意逐渐席卷,便打算浅眯一会儿。床榻坚硬冰冷,迷迷糊糊中,陶锦有些怀念现实的小狗,他每夜都会乖乖给她暖床,腹肌给她当肉垫,莫提有多好用。陶锦殊不知,她心中怀念的小狗,此刻正守在床榻前,试图温暖她一些。奈何只是徒劳。
大
陶锦是被吵醒的。
老旧门扇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她睫毛一颤,睁眼看向门口。屋内未燃烛火,只能借月色勉强看清少年身影,陶锦坐起身,刚想问他怎么才回来,忽而蹙起眉,鼻尖忽而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你又受伤了?”
陶锦边说边起身过去,少年始终站在门框旁,黑眸冷冷凝着她,手中握着匕首,带着血色的尖端对准她,阻止她的靠近。“又是你。"少年怀七开口,语气有些虚弱,却不意外。“自然是我,不然你还想见谁。"陶锦并不畏惧抵在她身前的匕首,抓着小狗的手便往下按,弯眸调戏道。
“好久不见,这段时间有没有乖乖想姐姐。”少年身躯一僵,刚欲将手扯回来,可骤然听见这句腻人的话,忽而改了注忌。
他反手擒住对方的手腕,掌下的温度有些冷,冷到不似活人的体温。想起上次那个莫名的吻,还有女人诡异消失的模样,怀七紧紧盯着对方,问道:“你究竞是人是鬼。”
在女人消失后,怀七寻了很久都未寻到她,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在街上,如白日撞鬼。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人。
怀七回府后也打探许多,得到的答案是,外府根本没有九翎的女暗卫。这两个月里,怀七每次休假都会找她,他想问清对方到底是谁.……又为何要亲他。
每次想起那个吻,怀七便心绪复杂。
少年人初次接触异性,又是莫名被亲一口,总会很在意。陶锦没有回答,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幽幽道:“松手,你掐疼姐姐了。”
怀七一顿,竞真的松开手,望着女人腕上红痕,他唇瓣轻动,“抱.…"陶锦惊诧挑眉,少年小狗这么有礼貌吗,没等她开口,他继续追道。“回答我,你究竟是何人。”
陶锦诚恳回答,“我确实不是你们这的人,说我是鬼也没错。”见他神情复杂,陶锦心念一动,再度在他身前隐去身形。见小狗惊愕瞪大双眸,陶锦只是笑笑,转瞬出现在他身后,冰冷指尖按住小狗喉结,她凑到对方耳畔,唇瓣擦过小狗耳垂,亲昵低语。“如此,可信了。”
怀七蓦然转身,身后女人再度消失,他侧头看去,发现她正安静站在床前。月色透窗洒在女人身上,她一身蓝白衣裙,墨发被一支玉簪斜挽,浓丽的面上带着笑意,可却显得鬼气森森。
怀七目光缓缓下移,心底惊骇一片。
他竟才发现,她没有影子。
真的是鬼。
怀七虽才十六岁,可死在他刀下的亡魂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被女鬼找上门,他第一反应竞不是害怕,而是平静的接受,他甚至问。“你是来找我索命的?”
怀七觉得,他定是杀了对方,她才会化作冤魂寻他索命。“我不是来向你索命的,而是来索情债的。”未曾料想的回答使怀七一愣,重复道:“情债?”陶锦叹息,开始瞎编,“前世你辜负了我,害我死后徘徊世间,我只能与今生的你消解此债。”
她极力克制着笑场的冲动,趁着小狗困惑,伸手揽住对方的腰,还欲继续哄诱,结果只触到一片冰凉黏腻。
望着掌心的鲜血,陶锦怔愣住。
遭了,演起劲了,竞忘了小狗还是受伤的状态。“莫傻站着了,脱衣服上药。”
陶锦说罢将小狗扯到床上,少年还欲反抗,却抵不过她开了金手指的力道。衣衫被解开,露出少年薄韧的腹肌,还有腰侧可怖的刀伤。为了方便上药,陶锦压住小狗,将他上衣全扒光。早看了不知几万次,她面对这幕没什么感觉,倒是少年小狗挣扎的厉害,胸膛起伏着,本因失血苍白的脸颊都气红了。